慕善集：真福卡利斯托宗主教《論祈禱》（4）
論天主在人內的德能，論平安
一七、讓我們盡力考查聖神的中保德能及它對我們的影響。讓我們也默想我們自己與生俱來的德能和與之相關的東西，以及我們是如何幾乎不可能僅僅只靠這種德能就達到平安的狀態。因為這種平安的狀態是聖神德能的真正果實，真正的愛和喜樂也是如此（參閱迦5:22）。此外，有份於聖神德能的人恆久忍耐而又仁慈；他不僅充滿良善，也把這種良善大量地給予他人。在我們內與生俱來的所有德能都與我們靈魂的衝動有關，而這些衝動顯然是靈魂激情的一部分；如果沒有我們自己的意志，這樣的活動就不會在我們內啓動。
從事修行實踐的人的意志取決於慾望；同樣，達到屬靈生活默觀階段的人的意志肯定取決於他的屬靈渴望。為此緣故，任何源於我們自身的德能都不可能不受到我們靈魂的慾望和激情的影響，至少在某種程度上是如此的。另一方面，聖神在內心中的超性德能，無論如何都不是源於我們自身的存在，而是神妙莫測地啓示給那些找到憐憫的人，它的運作顯然不以我們的意志為轉移，可以說就像火一樣被點燃。因此，聖神的德能，不管你稱它為光照還是啓示，都不需要與我們具體相關的任何東西，只需要我們有份於其中時，默默地注視著自己的內心，並帶著超自然的喜樂歡呼雀躍。既然這種屬神德能的啓動不需要我們有絲毫的意志行為，也不依賴於任何具體的人類衝動，那麼很顯然，我們靈魂的貪慾和激情的一面並沒有參與其中，也沒有牽連其中。簡言之，當創造生命的聖神的靈感在心中超自然地活躍時，靈魂受制於情慾的一面就被忽略了，不起作用了；然而，理智在此時卻充滿活力，充滿喜悅。
在獲得了平安寧靜的狀態以及適合於靈魂的無慾狀態之後，理智奇妙地依附於天主，受聖神的光照和提升，藉天主的恩寵而有份於聖神，默觀著天主性；它感知到自己已經認識了神性光輝不可言喻而又至高無上的光耀之美。天主至高無上的美充滿了愛，因天主難以形容的仁慈，它認識了偉大、無限、無邊和不可理解的主的父，成為了天主的承繼者和後嗣，因而歡欣踴躍。因此，它體驗到奇妙的平安感，因為藉著恩寵，它決不會被剝奪那超越一切理解的至高無上的美。正如我們所說的，由於護慰者自發的德能，靈魂的激情能力已經失效，因此靈魂的狀態以寬容、溫暖的愛和最大可能的仁慈為特徵，因為這些都是聖神的果實，那些發現天主仁慈的人都有份於其中。但是，欺騙和虛假之神，雖然看起來是在靈魂內活動，而不依賴於受其影響的人的意志和慫恿，但它既不能平息靈魂的情慾衝動──相反，它激起了它們──也不能產生對天主的愛，或喜樂與平安。因為虛假是混亂無序的，與天主所產生的平安與寧靜完全格格不入。
一八、主啊，我驚嘆於這奇妙平安的喜悅之光，這光賜予我們最高程度的安寧，它是我們愛的對象，它是卓越、美好而又光芒四射的，它是理智唯一而全部的生命。神聖而又全能的主，我驚嘆不已，我想知道，祢以祢無限的良善，以祢難以形容的觸摸所觸摸的人，怎麼能繼續為了自己，而不是為了祢──超越本質而又必不可少的生命、一切善與美的源頭──而生活。我記起了那個觸摸祢的婦人──不是觸摸祢本人，我的救主，而只是觸摸了祢的衣服，或者說，不是觸摸了祢的衣服，而只是觸摸了祢的衣繸，而且是偷偷地觸摸──我想到，僅僅因為這一觸摸，她是如何立刻擺脫了一生所患的疾病，如何奇跡般地恢復了健康（參閱瑪9:20-22）。我的君王，祢以祢的良善，伸出手來，以祢神聖而又難以言喻的觸摸觸摸人──而且是公開地，為了通過他奇妙地彰顯祢的仁慈──他將經歷什麼，他將過什麼樣的生活，他將為誰而活？我們知道，祢摸了伯多祿岳母的手，她的熱病立刻就退了，她恢復了健康，立刻就起來，滿懷驚奇和熱忱地伺候在場的人（參閱谷1:30-31）。但第一個婦人，她只經歷了一次觸摸；第二個婦人，觸摸是外部的，因為被觸摸的是她的手。我們靈魂的愛人啊，如果她如此清楚而又迅速地恢復了健康，那麼那些被祢觸摸的人又會怎樣呢？祢撫摸的不僅僅只是一次，而是日日夜夜，以一種難以言喻的方式，不斷地觸摸，不僅僅是外部的，而是在他們內心深處的聖所。祢明顯地堅定了他們的活動，鼓勵他們做應該做的事，賜予他們無數充滿美好事物的祝福。那麼，至高的天主啊，這樣的人怎能繼續為自己而活，而不完全為祢而活呢？事實上，即使他們只為祢而活，他們又怎能不認為自己不再是可憐的呢？當他們看到自己的微薄之力不足以回報祢賜予他們的偉大而非凡的恩寵時，他們怎能不謙卑地俯伏於地呢？
願光榮歸於祢，祢確實是光榮的，祢光榮謙卑的人，並在光榮他們的同時使他們更加謙卑，因為他們認識到，祢賜給他們的所有無窮無盡、無法形容的恩賜，他們是多麼地感激不盡。的確，由於他們的謙卑，祢賜予他們恩寵，祢以奇妙的方式使自己扎根於他們的心中，因為他們真正受到了光榮。天主的智慧啊，祢說得很清楚，「我在顯耀的民族中生根」（德24:12），其方式是難以想像的。因此，「我受舉揚，如黎巴嫩的香柏」（德24:13）──也就是說，在心中，已超越了一切世俗和卑賤；當我來到神聖的山地或山峰──神聖的理性之山時，「我如同篤耨香樹，伸展了我的枝葉」（德24:16），從而清楚地表明，伸展到我通過聖神的恩寵扎根於其中的人身上，「我的枝葉壯麗而雅緻。」（德24:16）。主啊，祢就是真理，祢所說的完全是真理。因此，選擇成為祢的淨配的純潔靈魂清醒地渴望坐在祢的蔭庇之下；一旦坐在祢的蔭庇之下，它就會確認祢的果實是甘飴的，不僅可以觀賞，還可以品嘗。然而，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感受到天主的甘飴，許多人完全做不到這一點。因為當智慧說「我發散馨香如肉桂，如芬芳的防風；我散布甘美的芳香，有如精製的沒藥」（德24:15）時，她並不是為每個人都這樣做的。聖保祿證實了這一點，他說他自己對有些人來說是由生入生的芬芳，而對另一些人來說則是由死入死的芬芳（參閱格後2:16）。
同樣，這種神聖的甘飴，以及與它一起彰顯的天主的光榮，並不是每個人都能體驗到的，只有那些靈性感官活躍的人才能體驗到──也就是說，只有那些實踐靜修的人，那些因天主的眷顧明顯有份於創造並光照生命的聖神的人，以及那些內心盡可能潔淨的人，才能體驗到。如果一個人的生活充滿了混亂和不潔，顯然沒有有份於聖神的生活，那麼他的靈魂自然無法嘗到天主的光榮，也無法嘗到天主的馨香和甘飴。這是不可能的，完全不可能。因此，必須逃離世界，其次是獨處、靜默和生活在修道院裡，同時還要修德、警醒、專心祈禱以及與悔改生活有關的一切。這樣，我們就能為天主無法超越的仁慈美善留出空間，讓這種仁慈美善在內心渴望的驅使下，慈愛地向我們傾斜，並居住在以如此熱切和痛苦的心情尋求它的靈魂裡。因此，這奇妙的仁慈就是天主自身──祂的恩寵何其偉大！──這仁慈與靈魂成為一神（參閱格前16:17），在內心深處扎下了根。從那裡，它神秘地照耀，像一棵參天大樹，高高聳立，生出靈智的枝條，結出屬靈的果實：仁愛、喜樂、平安、忍耐、良善和溫和（參閱迦5:22），以及其他無數優秀而高尚的品質，滋養著擁有它們的人。
由此可見，嘗到創造並光照生命的聖神的純潔果實，會給靈魂帶來怎樣的光榮、馨香和甘飴。因此，那些藉著對德行的生活了解而達致內心潔淨的人真是有福的，因為在來世的生活中，他們將更圓滿、更清晰地看到天主，而現在，正如聖經所說（參閱弗1:14），他們經歷的只是對祂的預嘗。因為根據聖經，他們不僅現在能看見祂，而且在來世也會看見祂，他們還將經驗那超越本性者，這取決於他們現在在基督內部分地經驗和享有這些的程度。
返回「《慕善集》總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