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善集：真福卡利斯托宗主教《論祈禱》（42）
五九、對於來自魔鬼的陰謀詭計──或者可以稱之為挑釁──沒有人能够像曾經一度逃脫魔鬼的掌控和攻擊的人那樣，有如此清晰的認識。就如我已經說過的那樣，除非人獲得在他內活躍並湧流著的聖神的親身助佑，沒有人能够逃脫魔鬼的魔掌，由他們手中獲得自由。那些將信仰與謙卑結合在一起，對天主和世人表現出活潑之愛的人，就會得到這種助佑。在這樣的人身上，這種謙卑和活潑之愛，與致力於靜修的生活方式相結合，伴隨著守夜和閱讀，有時閱讀的是有關修行的著作，有時是有關默觀的著作，在這之後，當它與祈禱聯繫在一起時，則是閱讀有關默觀天主的著作。活潑的愛當然是在一個人盡力履行天主的神聖戒律上彰顯出來的。由此，我們不僅對天主有了最純粹、最透徹的理解，而且對魔鬼攻擊靈魂的詭計也有了最準確的認識和最可靠的辨別。這時，與魔鬼的鬥爭和戰鬥就會變得更加激烈，因為他們會變得嫉妒心極強，懷著極度的惡意瘋狂地攻擊奉獻給天主的靈魂，千方百計地傷害它。如果真正的救主沒有因祂的憐憫保護自己的子民，如果基督不為信友而戰，那麼，任何人都不會得救，即使是聖人。
六〇、主啊，我敏銳地意識到，由於疏忽、忘恩負義和無意識的行為，我這個有理性的人甚至比受本能驅使的動物還卑微；因為動物遵循自己的本性，按本性生活，而我，對於純粹而真正的本性活動，不受肮髒的情慾及轉瞬即逝的事物的誘惑與騷動玷污，連一個小時都沒有經驗過。就這樣，愚蠢的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真正的本性是什麼。這樣，我的嗜好在邪惡程度上甚至真地超過了惡魔，事實上我比他們更邪惡。如果我和他們一樣，對疾病和死亡免疫，也不用擔心如何活下去，那麼，我這個可憐之人無疑會被證明罪惡滔天、毫無節制地屈服於邪惡的衝動。但是，實際上，我不僅不是不死的，而且還經常長時間生病；然而，我還是犯了罪，喜歡犯罪，並屈從於罪。更糟糕的是，我並不像每個惡魔那樣，只偏愛一種惡習，避免其他的惡習。因為一個是貪婪的惡魔，另一個是自以為是的，一個是自我放縱的，還有一個是其他情慾的代理人；因為每一個惡魔都會在受他控制的人身上培養並助長一種特殊的情慾。但只有我才是所有情慾的愛好者和犯有者。
事實上，我受情慾的控制，以至於即使沒有受到魔鬼的刺激或來自外部的煽動，我也會出於自己的自由選擇而轉向情慾，或者說，我會以一種可憐的方式陷入情慾之中。事實上，就我沒有犯下的惡行而言，這並不是因為我刻意回避或有意識地拒絕它們，而是因為我缺乏犯下它們的機會。那麼，我比惡魔更邪惡，這判斷多麼公正！他們是不死的，擺脫了疾病，為維持生活也沒有任何問題，但他們每個都只傾向於一種形式的罪惡。而我，我的時日不僅短暫，而且正如我所說的那樣，已經被疾病、軟弱和邪惡所吞噬，我一頭扎進各種罪惡之中，而且非常渴望犯下這些罪惡。這樣一來，我真的比惡魔更可怕。
然而，主啊，主啊，祢的慈悲是無與倫比的，祢的本性就是拯救──因祢的寬宏大量，祢甚至會賜予惡魔悔改的可能性，只要他們願意──求祢以智慧和所需的一切來堅固我，好使我能够為我所犯下的罪惡如實悔改，能够使祢的至聖位格息怒；因為主啊，祢是最卓越、最應受讚頌的生命，是義人永恆的天上安息，是不數算我們罪惡的純潔之愛；祢是不可言喻的慈悲和寬容。當我向祢呼喊「熱切渴望寬恕者，求祢垂憐」時，請將祢偉大而又奇妙的憐憫賜予我的靈魂。你賜予我們明確而又令人信服的證據，若魔鬼轉向祢，向祢祈求說「求祢垂憐」，呼籲祢的無限仁慈，祢甚至不會把他排除在祢的仁慈之外；祢決不會轉身不顧他們，因為祢是一切恩寵賜予的泉源。如果祢憐憫我這個比魔鬼更邪惡、比受本能驅使的動物更糟糕的人，那麼，確實，任何罪人，無論是人還是魔鬼，如果他在祢面前跌倒，高呼「求祢垂憐」，他一定會立即體驗到祢無限的良善和祢那豐富得無法用言語形容、完全令人驚奇、超越一切希望的憐憫。耶穌，求祢垂憐，祢是我們天然的父親和仁慈的泉源。
返回「《慕善集》總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