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老一代的巨人」
1979年8月，涅克塔里主教在聖革爾曼修道院。
托瑪斯•安德森攝
應在邪惡上做嬰孩，在見識上應做成年人。
──致科林托人書一14:20
有一次，涅克塔里主教在還是個小男孩的時候去參訪奧普提納修道院時，開天眼的奈克塔里長老對他的母親說：「好好照顧他。有一天他會對我們有用的。」
涅克塔里主教成了修士，後在美國成為司教，應驗了長老所說的話。他沒有名聞遐邇，也沒有取得什麼驚人的成就，但他忠實地體現了奧普提納精神的樸實、謙遜、溫柔、善良和溫暖。一位名叫芭芭拉的俄羅斯婦女童年時在舊金山認識了他，她這樣回憶這位身材魁梧、長著白鬍子的老人：
「我三四歲時就認識涅克塔里主教了。等我長大了一點後，我加入了俄羅斯童子軍。涅克塔里主教是童子軍的首席神職人員，他會來舉行弗坐詞禮儀，喝茶。
「他是個純真的人；他自己就像個孩子，他喜歡孩子。我還記得他和我哥哥一起買了一艘船，然後他們一起把船弄沉了。他游泳很棒，還教我妹妹游泳。
「在童子軍營地，他每天都會給我們講故事。他講故事非常棒，我們聽著聽著，眼睛就會瞪得大大的。他講起故事來栩栩如生。比電視還精彩。
「他總是逗我們開心。他經常發出動物的聲音，聽起來像猫頭鷹或熊。他喜歡動物。
「我的閨蜜薇拉經常開車帶他到處跑。有一次她去接他，發現他在厨房裡，她看到地上有一個盤子，盤子上有很多小螞蟻。
「涅克塔里主教！地上的盤子是怎麼回事？」她問道。
「薇羅奇卡，我在喂螞蟻。」他說。
「他非常機智，非常風趣，但通常都板著臉。
1977年4月11／24日，涅克塔里主教在聖革爾曼修道院為塞拉芬神父舉行祝聖禮。托馬斯•安德森攝。
涅克塔里主教與塞拉芬神父，在塞拉芬神父的祝聖禮後。
21979年，在修道院的餐廳。從左至右：阿萊克西•楊神父，革爾曼神父，涅克塔里主教，塞拉芬神父，誦經士弗拉基米爾•安德森
「他還非常有愛心。我記得有一次我的手指破了，他親自來照顧我。有一次，我弟弟被我母親虐待，他就把他藏在家裡。
「涅克塔里主教是個了不起的人。他非常可愛，非常熱情，是一個非常特別的人，深受我們這些孩子的愛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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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拉提納的兩位神父還回憶了一些故事，這些故事展現了涅克塔里主教的溫柔和天真機智。有一次，他出人意料地來到修道院，兩位神父想為他做一頓飯。那一周，正好輪到修道院的汽車修理工大衛弟兄做飯，當時他正在修理一輛卡車。工具和零件到處都是，但他還是聽從了革爾曼神父的緊急要求，立即為主教準備飯食。他决定煮意大利麵條。準備好了後，大衛顯然認為像主教這樣的重要人物應該比其他人得到更多的食物，他把一大份意大利麵條和濃稠的番茄醬放在了涅克塔里主教的盤子裡。一位弟兄開始了例行的用餐時的誦讀（讀飯書），而謙卑的主教則勇敢地嘗試著解決他面前堆積如山的意大利麵條。他吃了一段時間後，兩位神父發現他的嘴在做一些奇怪的動作。之後，主教開始慢慢地從嘴裡掏東西。那是一個帶螺母的大螺栓！大衛的一個汽車零件不知怎麼掉進了意大利麵醬裡。
兩位神父非常尷尬，但涅克塔里主教卻絲毫沒有生氣或不安。他面帶微笑地轉向革爾曼神父，低聲說：「難怪這麼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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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前所述，涅克塔里主教在舊金山灣對岸的阿拉梅達鎮有一座供奉庫爾斯克聖母像的家庭小教堂。塞拉芬神父和革爾曼神父接受祝聖後，與修道院的修士們一起，每年11月小教堂的主保慶節（也是涅克塔里主教本名主保日的前夕）都會去那裡。 他們會協助主教舉行守夜禮和事奉聖禮，禮儀從傍晚開始，一直持續到淩晨4點左右。修道的神父和修士們的出席總能給涅克塔里主教帶來安慰，因為他曾希望在阿拉梅達建立一個修道團體。最後一次令人難忘的徹夜禮儀是在塞拉芬神父去世幾個月後舉行的，但當時涅克塔里主教已經非常虛弱，接近他自己的死期了。他堅持在整臺禮儀期間在堂裡，並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參加了禮儀，儘管必須在祭臺那裡為他準備一個氧氣瓶。
塞拉芬神父很幸運地在涅克塔里主教之前去世。在自己生命的最後時刻，他感到自己再也不會認識像涅克塔里主教那樣具有屬靈才幹的主教了，他不希望失去他。1976年6月，在阿韋爾基總主教去世後不久，他在一封信中寫道：「首先，我們的導師必須是老一代的巨人：伊望主教、阿韋爾基主教和像他們一樣的人。涅克塔里主教是那一代人中留給我們最寶貴的人──願上帝保佑他還能活很多年！」
在涅克塔里主教謙遜的外表下，隱藏著深厚的靈性。他對兩位神父有關祈禱和靈修生活的指導，不僅扎根於教父的知識，也扎根於他所接受的生活的傳統。革爾曼神父在他生命的最後時刻瞥見了他自己對內在靜默和心靈祈禱的體驗，當時主教的心臟狀況需要安裝一個「起搏器」。「你怎麼看？」涅克塔里主教當時問革爾曼神父：「如果他們給我裝上一個電池驅動的裝置，它的嘀嗒聲就會有一個特定的、固定的節奏。由於我的耶穌禱文也有特定的節奏，這個裝置就會迫使我不按內心的意願祈禱。」
塞拉芬神父把涅克塔里主教視為「老一代的巨人」；但正如革爾曼神父後來所說，他是一個「沉默的巨人」。在涅克塔里主教去世後，革爾曼神父回憶說：「我不得不承認，在涅克塔里主教生前，我對他的評價很高。我希望有一位直言不諱、無所畏懼、勇敢無畏的主教，就像阿韋爾基總主教那樣，或者像安德魯總主教那樣的傳教士。涅克塔里主教可以給出的東西太多了，但他接受了自己所處的安靜、謙卑的位置，從不勉强自己。
塞拉芬神父最後一次與涅克塔里主教共祭。1981年11月27日／12月10日，庫爾斯克聖母像慶節，於加里弗尼亞州阿拉梅達的庫爾斯克聖母像小堂。
「然而，我的所有這些想法都是低層次的。後來我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樣做。我明白了他的經歷，明白了他是如何在教會中目睹了種種不愉快的情況，卻仍能堅持下去。在他生命的最後時刻，他成功地保持了自己的純真，就像他的童心未泯的長老奈克塔里所做的那樣。」
涅克塔里主教生活在奈克塔里長老就在身邊的感覺之中。從他的生活方式可以看出，他的這種想法沒有錯。就像奈克塔里長老指引著他前進的每一步一樣，他靜靜地沿著奧普提納的修士們曾經走過的道路前行──保持自己的靈魂純潔無暇，與天國的居民相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