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上天的造訪
喀琅施塔得的聖約安寫道:「所有聖徒都是我們在天父家裡的兄長。他們從人間升入天堂,卻始終在上帝內與我們同在……他們與我們一起事奉,他們歌唱,他們說話,他們教導,他們在各種誘惑和悲傷中幫助我們。你們要呼求他們,就像與你們同住在一個屋檐下一樣;歸榮耀於他們,感謝他們,與他們交談,就像與活人交談一樣;你們就會相信教會。」
多年來,這些天國裡的「哥哥姐姐」在普拉蒂納的兩位神父受到誘惑時給予了他們很多幫助。下面是其中一個例子:
1981年5月,修道院來了一位精神失常、可能已被惡魔化的俄羅斯人。他是從蘇聯逃出來的,過去甚至犯過謀殺罪。他曾被黑人流氓毆打並刺傷,因此在他混亂的頭腦中形成了這樣的觀念:黑人是邪惡的種族,消滅他們是他的責任。晚上在修道院用餐時,當他看到黑白混血兒西奧菲爾時,就一直瞪著他,然後對革爾曼神父說了一些關於這個男孩的威脅性話語。所有人都嚇呆了。後來,在漆黑的夜裡,有人發現這個人拿著一把刀在修道院裡亂跑。革爾曼神父攔住了他,嚴厲地讓他上床睡覺,然後派修道院的弟兄鎖上了西奧菲爾的房門,看守著男孩直到天亮。
當時,還有一個俄國人也來修道院做客:他名叫格里高利•卡拉特,是一個心地善良、恆久忍耐的人。第二天早上,格里高利比其他人都先起床。當他走近教堂時,看到一個白鬍子修士拿著一根軟鞭走來走去。當革爾曼神父從自己的小室下來開始舉行禮儀時,格里高利問他:「你知道你有一個訪客嗎?」
「不知道。」
瓦爾拉穆的達瑪斯基諾院長(1795-1881年),「聖德的締造者」、修士的保護者和鞭打惡魔者。這就是格里高利•卡拉特所指的那幅肖像。
「我沒有聽到有汽車開過來的聲音,但確實有一位訪客來你們這裡了。他個子很高,是個有身份的人,但他沒有載主教的聖母胸牌。他戴著修士頭巾,非常莊重地穿過大門,走進修道院,一手拿著手杖,一手拿著一根軟鞭。」
革爾曼神父說:「我不知道他是誰。」
隨後,格里高利把革爾曼神父帶進教堂。在角落裡,擺放著追思亡者的桌子,他指著其中一幅已故義德者的畫像說。「我敢肯定,這就是今天早上來的那個人。」他說。「他是誰?」
「那是修道院長達瑪斯基諾,」革爾曼神父回答道,「但他一百年前就去世了。」事實上,那一年正是修道院長達瑪斯基諾去世一百周年。
修道院長達瑪斯基諾是瓦爾拉穆修道院千年歷史中最具影響力的人物之一。聖革爾曼昆仲會被伊望總主教稱為「瓦爾拉穆的寫照」,在許多方面都與他有關。正是通過這位義德的修道院長,瓦爾拉穆的聖革爾曼修士的第一部傳記才得以編纂,從而使聖人受到敬禮,並最終被宣聖。
對普拉蒂納的兩位神父而言,修道院長達瑪斯基諾造訪他們修道院的意義是顯而易見的:他是上帝派來阻止那個瘋子的邪惡計劃實施的,用他的屬靈「軟鞭」制服那些擾亂修道院安寧與和諧的撒殫的率領者和掌權者(致科羅西人書2:15)。那天,這個人被革爾曼神父和格里高利•卡拉特帶走了,他也隨之脫離了危險。兩位神父從未忘記這位瓦爾拉穆修道院長對他們的恩惠,他們在一年之內就出版了一期《正教之言》,發表他的第一篇英文傳記,封面上是他的照片,以紀念他逝世一百週年。
※ ※ ※
在這之後幾個月,又發生了一次上天的造訪,前文提到的初學修士格里高利對這件事做了如下描述:
「1982年2月,當我住在阿拉斯加的聖革爾曼修道院時,我陪同修士司祭塞拉芬前往加里弗尼亞的雷丁市,在那裡,他在阿拉斯加的聖革爾曼冬季朝聖活動中發表了演講,並在第二天的會主節上在『罪人之保障』傳教堂區主持了事奉聖禮。
「慶典當天禮儀結束後不久,塞拉芬神父讓我和幾位修士一起去為修道院購買生活用品和日用品,並委托我帶去150美元。當我推著滿滿一購物車去結帳時,突然發現自己沒帶錢。我大吃一驚,為丟了錢而感到害怕,並開始在言語上和精神上責備和埋怨所有人和所有事。我們給教堂打了電話,塞拉芬神父讓我們回去。當我們把車停在車道上時,我開始向教堂走去,在半路上遇到了塞拉芬神父,他指著我的胸口說:『就在那兒。伊望總主教告訴我的。你沒想過向他祈禱吧?』我自信滿滿地摸了摸胸口,又喜又羞地發現錢在口袋裡,我想我肯定已經搜過口袋了;我嚇了一跳,回答說,我確實沒有向伊望主教祈禱。塞拉芬神父接著安慰我說,我們通完電話後,他立即去了教堂,教堂左側有一幅戴著主教冠的伊望總主教的巨幅肖像,和其他幾幅肖像以及與他生平和生前有關的聖髑。他在那裡請伊望主教封我們找錢。伊望總主教告訴他,錢就在我的口袋裡(就在我的眼皮底下!)。就這樣,通過上帝的義德者的代禱,一場確鑿無疑的考驗和誘惑變成了聖潔和恩寵的啓示。」
當然,這次造訪不僅是聖人給予的上天助祐的標誌,也是塞拉芬神父與另一個世界緊密聯繫的標誌。瓦蓮京娜•哈維的兒子菲利普【菲利普•布萊斯後來被祝聖為司祭,在雷丁的罪人之保障傳教所服務。他於2002年12月5/18日去世。】在下面的叙述中透露,塞拉芬神父即使在塵世朝聖期間,也能預感到為他準備的樂園福樂:
「在塞拉芬神父去世的前幾年,我和他一起(在雷丁教堂)在祭臺前事奉。我不記得確切的日期了,但那是一個簡單的周六晚間守夜禮。參禮的人很少。除了我之外,只有母親和妹妹在場。還有一個來自普拉蒂納的人擔任誦經士。那是一臺安靜祥和的禮儀。
「在晨時課誦唸聖頌典首節(irmoi)時,塞拉芬神父深深地沉浸在祈禱中。有某一時刻,我站在祭臺那裡,塞拉芬神父站在聖桌前。誦經士的讀讀非常舒緩。我感到一種真正奇特的平靜與安詳。我看著塞拉芬神父,他的臉上似乎有一絲光彩。沒有什麼令人驚奇的,只是一種光彩。禮儀結束後,我的母親和姐姐都提到了禮儀是如何的平靜、祥和而又屬靈。
「直到我讀了有關薩羅夫的聖塞拉芬的《俄羅斯小慕善集》,我才領會了我所看到的一切。我真的相信塞拉芬神父受到了神光的祝福。」
在正教的暮時課禮儀中,耶穌基督被稱為「寧靜之光」;在雷丁那個簡陋的「車庫聖堂」的暮時課禮儀中,塞拉芬神父體驗到了祂的靜默之光。雖然他所追求的並不是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但他卻得到了將他從世界中召叫出來的那位賜予他的微妙而內在的安慰,祂對他說:「我把平安留給你們,我將我的平安賜給你們;我所賜給你們的,不像世界所賜的一樣。」(約安福音14:27)。
※ ※ ※
革爾曼神父講述了與塞拉芬神父一起在祭臺那裡發生的另一件非同尋常的事情。這發生在塞拉芬神父去世前不久的一個主日上午。塞拉芬神父正準備在修道院舉行事奉聖禮,革爾曼神父從他的瓦爾拉穆小室走下來,走進教堂。正在舉行六時禱,之後事奉聖禮即將開始。君王門後面的祭臺帷幕拉開了,革爾曼神父看到大衛弟兄正在擔任塞拉芬神父的助手。令他驚訝的是,他還看到了祭臺邊另一位侍者的背影。這位侍者和大衛一樣高。他有一頭金色的長髮,穿著白色的祭衣(sticharion),佩帶藍色的禱帶(orarion)。革爾曼神父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不知道他是誰。當他走進祭臺的南門時,小聲問塞拉芬神父:「另一個輔禮者是誰?」但塞拉芬神父卻加以否認,說除了大衛之外沒有其他人。
1980年,塞拉芬神父在修道院教堂舉行的紀念阿拉斯加的聖革爾曼的守夜禮儀上。
照片由勞倫斯•威廉神父拍攝。
革爾曼神父回憶說:「我用眼睛搜索了祭臺,沒有看到任何人。我想,也許他是從聖像屏的北門離開的,但沒有他的踪跡。但我分明看到了一個人。當我再次進入祭臺時,我的內心突然充滿了崇敬的惶恐,我內心的聲音說:『為什麼不是天使呢?』前後我從未經歷過如此無言的敬畏。主啊,祢的作為真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