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神聖俄羅斯的復活

 

只有當我們變得與眾不同時,我們才敢認真思考拯救俄羅斯的問題。我們必須迫使自己從根本上改變自己,不再像過去那樣,不管是自願還是不自願,不管是明知還是無知,不管是親手所為還是出於冷漠,我們都把俄羅斯推向了可怕的血腥深淵,直到現在,俄羅斯仍然深陷其中。……我們不應該自得其樂、自娛自樂,不應該在被我們推向死亡的俄羅斯的墳墓上跳舞,而應該流著泪懺悔──真正地懺悔,正如聖教會教導我們的那樣,堅定地打算徹底改變我們的生活,更新我們的精神。

──阿韋爾基總主教(†1976年)

 

如果一個人沒有戴上(殉道的)冠冕,那就讓他留意不要遠離那些戴上(殉道)冠冕的人。

──亞歷山大里亞的克利密斯(†223年)

 

在塞拉芬神父生命的最後幾年,俄羅斯和其他共產黨統治的國家開始發生明顯的變化。共產主義意識形態的崩潰──起初不是在政治上,而是在人們的思想和內心深處──現在正伴隨著全國性的宗教覺醒。根據預言,神聖俄羅斯的復活正在開始,這成為塞拉芬神父關注的主要焦點。這與他關於內心之正教的教導一起,成為他後來的談話、文章和信件中反復出現最多的主題。從他的約旦谷日記中可以看出,他總是將俄羅斯的復活與救贖苦難的價值聯繫起來談論。

季米特里•杜德科神父(1922-2004年)。瑪利亞•維什尼亞克繪。

對塞拉芬神父來說,所有這些主題──內心之正教、神聖俄羅斯的復活、救贖的苦難──都彙聚到了季米特里•杜德科神父的身上。到1980年,季米特里神父通過講道、文章、公開討論,甚至通過一份周報,使五千多名成年人皈依並接受了洗禮。他不僅直言不諱地批評了政治上強制推行的無神論,還批評了「謝爾蓋主義」和他自己的在莫斯科宗主區的主教們的癱瘓。他努力喚起世人對俄羅斯新殉道者現象的關注,以及對當時在共產主義枷鎖下遭受監禁和酷刑的基督徒的境況的關注。作為新殉道者的領袖,他向沙皇尼古拉二世及其家人祈禱,公開稱他為「偉大的殉道者尼古拉」。用塞拉芬神父的話說,他所做的這一切「就在無神論野獸的口中」。

塞拉芬神父指出:「我們這個時代的惡如此之大,以至於我們有時會忽視我們所擁有的更大的力量來反對它們……但是,季米特里•杜德科神父幾乎比當今任何其他人都宣講積極的正教福音,儘管他被當代社會的惡壓得喘不過氣來。」

「索爾仁尼琴說的是古拉格──一個世俗的術語;季米特里神父說的是各各他──基督徒對蘇聯經歷的理解。季米特里神父和當代俄羅斯向我們傳達的信息的核心部分是,無神論造成的所有苦難都有其意義──我們可以在其中找到基督。」

塞拉芬神父在1980年9月發表的關於「俄羅斯正教的復興」的演講中,引用了季米特里神父有關俄羅斯各各他的話:

「在我們的土地上出現了各各他;所有殉道者的苦難開始逐漸淨化空氣……基督目前在俄羅斯被釘十字架,迫害和嘲弄只會導致人信仰復活……這給了我們力量、堅定,使我們比現在更好……俄羅斯有多少殉道者,因此也就有多少神聖的情感!難道這些神聖的情感真的不會結出果實嗎?也許我們現在和將來都只能依靠神聖殉道者的感情,依靠他們的支持……現在,我們的國家就是各各他。基督被釘十字架。各各他不僅僅是苦難,這樣的苦難導致復活、並使人受到啓迪。」

季米特里神父自己也嘗過這種「各各他」的滋味。年輕時,他曾因為寫了一首宗教詩而在集中營裡呆了八年半,1975年,他又成為一次蓄意計劃的汽車「事故」中犧牲品,雙腿骨折,勉強活了下來。1980年,六十一歲的他仍然感受到蘇聯政府和莫斯科宗主教區不斷施加的壓力,要求他停止宗教活動。塞拉芬神父寫道:季米特里神父的正教「是一種深刻的『受苦的正教』,它比在自由的西方很容易堅持的舒適的學術性正教更深刻;它只是行動中的正教,充滿了對眼前受苦弟兄的愛。季米特里神父在他的『來自流放地的書信』(letter from exile)中說得好:『如果我只說正教,而不看到受苦的俄羅斯,那麼,正教對我來說可能就是頭腦裡的東西。』」

塞拉芬神父認識到,「我們當今正教的最大問題是算計太多而用心不足」,他認為季米特里神父的信息正是今天所需要的。當季米特里神父本人在自己的教會中被指責利用宗教作為「幌子」時,他坦率地回答道:「我在集中營裡關了八年半,但我沒有怨恨。難道你不知道從政的人不會這樣坦率地說話嗎?政治家總是斤斤計較,但你也看到了,我並不斤斤計較。我冒著自己和家人的生命危險說話。我的話裡沒有政治。我的話裡沒有敵意或誹謗,沒有任何隱藏的含義。只有痛苦。對所有人和所有事的痛苦。別無其他。」

塞拉芬神父在一封信中寫道:「季米特里神父的話為今天的人們帶來了如此清新的空氣……他的話直指當今俄羅斯國內外人們的內心。」

塞拉芬神父在其他信中說:「季米特里神父給了我們一個機會來解決我們自己在這裡的一些問題;在這裡,他們不喜歡我們談論未經宣聖的聖人,但季米特里神父卻公開提到『神聖的新殉道者尼古拉(沙皇尼古拉二世)【那時,沙皇尚未被俄國或俄國域外教會宣聖。】』。」

多年來,普拉蒂納的兩位神父收到了季米特里神父的兩封簡短的信件。塞拉芬神父指出:「我們與他的所有其它通信,可能都在秘密警察(GPU)的檔案中。」與此同時,在1978年至1980年期間,塞拉芬神父將季米特里神父的報紙《顯容之光》的前四期全部翻譯成英文(發表在阿萊克西•楊神父的《尼科德默》上),將季米特里神父寫給國外的幾封信和呼籲翻譯成英文(刊登在《正教之言》上,封面上還有他的照片),還將季米特里神父的整本《復活講道集》翻譯成英文(不幸的是,塞拉芬神父沒有得到加拿大的俄羅斯出版商的許可,無法印刷出版)。

此時,季米特里神父已成為國際知名人士。他的無辜和直率讓他在世人面前袒露了自己長期受苦的靈魂,就像一隻待宰的羔羊。似乎蘇聯的迫害還不够,他還不得不忍受來自自由西方的正教同胞的攻擊,在某些方面,這對他來說可能更加痛苦。正如塞拉芬神父在他的「正教復興」演講中所指出的那樣:「季米特里神父的真知灼見和熾熱信仰使他樹敵甚多,令人悲哀的是,甚至在正教基督徒中也是如此。有些人認為他太情緒化、太啟示錄式、太彌賽亞式──的確,自喀琅施塔得的聖約安時代以來,在俄羅斯乃至整個正教世界都沒有聽到過如此火熱、迫切的正教宣講;許多正教人士對自己『正確而又恰當』的正教感到自滿,當正教被如此熱情地宣揚並傳達給每一個願意傾聽的人時,他們會莫名其妙地感到不快。還有一些人受到我們這個時代悲慘的多疑情緒的感染,這種情緒主要是受共產黨間諜系統的啓發,他們根本不信任他,有些人甚至懷疑他是克格勃特工。還有一些人錯過了他的信息,因為他們想檢查他的每句話是否可能是『異端邪說』,其中一些人認為他是『普世主義份子』,因為他對非正教基督徒沒有敵意,儘管他非常清楚地將正教與他們的教導區分開來。」

1980年1月,季米特里神父再次被捕入獄。就在入獄前,他給國外的批評者寫了一封信:

「你們膽敢批評我們,卻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也不瞭解我們的情況……難道現在還不是學會相互理解、相互幫助、相互歡欣鼓舞的時候嗎?……俄羅斯正在滅亡,整個世界正在滅亡,在虛假的繁榮背後保護著自己;而我們卻相互阻礙,無法完成上帝的工作……我決定為之奉獻一生的人突然開始毒害我。主啊,請寬恕他們!……幫助我背負這沉重的十字架!」

在美國,正教的超級無誤派對季米特里神父提出了最嚴厲的批評。就在季米特里神父在獄中受盡折磨,遭受蘇聯精良酷刑折磨的時候,超級無誤派的通訊還刊登了一篇有關他的長文,試圖抓住他的把柄,從而證明由於他身處對立聖統──莫斯科宗主教區內,因而是普世主義份子和異端。文章最後說,如果季米特里神父沒有首先放棄與莫斯科宗主教區的關係就死在監獄裡,他就不會是以殉道者的身份而死,而「只會是自殺」。作者要求「虔誠的正教基督徒」正確地祈禱,不是為季米特里神父祈禱,而是為那些與莫斯科宗主教區沒有任何關係的受迫害的正教基督徒祈禱。

「現在攻擊的對象是季米特里神父,」塞拉芬神父在一封信中指出,「我們(和阿萊克西•楊神父)為他辯護,卻被公開指責為『公然撒謊』和『無原則、不負責任』。再說一遍,我們主要關注的不是對我們個人的攻擊。但這是對生活的正教、內心的正教的最佳代表之一的攻擊!」

為了反擊這種攻擊,塞拉芬神父和革爾曼神父在《正教之言》上發表了他們的正權主教安東尼總主教的命令,呼籲為季米特里神父和其他當時被關押在俄國的信徒們進行特別的祈禱。為了喚起批評季米特里神父的人對他的同情,兩位神父還寫信給發表了對他不友善文章的通訊編輯。然而,僅僅過了一周,就有報道說季米特里神父顯然是在監獄的壓力下「崩潰」了。塞拉芬神父在《正教之言》上報道了此事,他寫道:

「自由世界的許多正教基督徒聽到季米特里•杜德科神父在蘇聯電視上的『懺悔』(1980年6月20日)後都感到非常難過,當時他宣讀了一份事先準備好的聲明,宣布放棄他的所有文章和書籍,並承認自己犯有『反蘇活動』罪。這是在季米特里神父被囚禁五個月後發生的,他被禁止見任何人,甚至連自己的家人也不允許見。人們只能猜測季米特里神父是在怎樣的壓力和心理武器(包括注射削弱精神的藥物)下讀到這份聲明的,而這份聲明顯然是克格勃為他撰寫的。」

塞拉芬神父在他的「正教復興」演講中進一步指出:「我認為,大致瞭解他的遭遇並不困難:他『崩潰』了,不是因為他的正教信仰(也許根本沒有要求他放棄信仰),而是因為他的使命感。甚至在被捕之前,他就寫道,當他讀到自己在國外的正教俄羅斯人是如何攻擊他並對他進行影射時,他『徹夜難眠』:他為什麼能如此公開地說話?他怎麼能在國外有這樣的關係?他們為什麼讓他印刷『報紙』?

「當面對像季米特里神父在過去幾年裡所說的那樣明顯的奇跡時,我們有時會變得多麼小氣!毫無疑問,折磨他的無神論者充分利用了他的正教同胞對他的懷疑、猜忌和指責,最終讓季米特里神父甚至與自己的家人失去聯繫,懷疑自己的使命,即在所有人似乎都反對他的時候,講說拯救人的正教話語。

「我認為,我們這些自由世界的人沒有充分重視和支持季米特里神父,至少要為他的悲劇負部分責任。據我們所知,還沒有人能够與季米特里神父取得聯繫,但有一個人能够與他的太太簡短地交談,這人報告說,他太太只能說:『他們對他做了什麼?』」

塞拉芬神父聽說了季米特里神父的「懺悔」後沒幾天,就在一封信中談了他的個人感受:

「願上帝保佑這個可憐的人度過試煉;我們難以想像他所承受的壓力和折磨(我認為主要是對他的家人和屬靈子女的威脅【塞拉芬神父去世後,聖革爾曼昆仲會得知,在俄羅斯,季米特里神父這樣做其實是為了拯救一群受到迫害的年輕人。】)。我希望他的敵人不會因此而幸灾樂禍。就我而言,我認為這件事給我們的啓示是要深入自己的內心。知道那裡有人是『英雄』,大膽地說出了我們在自由中也很少有勇氣或力量說出的話,這可能會讓人感到非常欣慰;但現在我們可以更好地體會到,在這個可怕的時代,要成為真正的正教基督徒,我們必須經歷的苦難。在我看來,這一『懺悔』並沒有使他之前說過的任何一句話失效;但現在必須由其他人來繼續這項工作。我們都必須更多地為彼此祈禱,對彼此有更多的愛和同情。願上帝幫助我們所有人!我感覺到美國上空的烏雲也越來越陰沉了。

正如塞拉芬神父所擔心的那樣,自由世界的一些人利用這一悲慘事件,實際上是在宣稱「我早就告訴過你」──似乎季米特里神父的「懺悔」證明他本來就不是真心的。超級無誤派的時事通訊發表了波士頓修道院的文章,再次試圖表明莫斯科宗主教區內部畢竟不會有什麼好事。

這種反應不僅僅與季米特里神父有關。塞拉芬神父認為,這是當今正教的一個大問題,「我認為,這在本質上可以歸結為死板的頭腦裡的正教、算計的正教 vs 真正的心靈的正教的問題。」

塞拉芬神父在為季米特里•杜德科神父辯護時,實際上是在為這種心靈的正教辯護。他再一次為「弱者」辯護。

1980年,塞拉芬神父撰寫了《為季米特里•杜德科神父辯護》一文,並發表在《正教之言》上,逐點回答了對他的指責。針對有人認為季米特里神父沒有離開莫斯科宗主教區並「加入墓窟教會」因而實際上他是個「異端」的說法,塞拉芬父描述了某人(尤其是像季米特里神父這樣的公眾人物)加入這個非法組織所涉及的實際問題,除了少數人之外,幾乎所有人都無法進入這個不合法的組織。他寫道,這些問題「根本不像在西方享受自由和閑暇的人看起來那麼簡單,在西方,只要翻翻神職人員的名單甚至電話簿,就能找到人所選擇的正教聖統的官方代表……任何瞭解俄羅斯教會生活的人都不可能譴責季米特里神父沒有『加入墓窟教會』;如果他加入了,那將是一個奇跡──但這不是人們所能期望或要求於他的……我們不能對溺水者引用教會法令;我們不能對這樣的人置之不理,告訴他們要『加入墓窟教會』,然後我們才會向他們提供支持。在我們的時代,受苦正教所遭受的痛苦不可能總是通過改變聖統管轄來解決。」

塞拉芬神父在其他地方說:「我們不要因為不在莫斯科宗主教區而沾沾自喜,因為莫斯科宗主教區的將軍們(主教們)確實已經腐化墮落、癱瘓了。今天,在正教會中隨處可見謝爾蓋主義者的律法精神和向世俗精神妥協。儘管如此,我們仍應成為基督的戰士!」

塞拉芬神父多次申明,他與季米特里神父同屬一個教會,儘管在當前,只要俄羅斯的莫斯科宗主教區被共產主義奴役,他就無法與季米特里神父正式共融。季米特里神父自己也明白這一點,他很好地表達了這一悖論,寫道:「目前教會的合一在於分裂……現在,我們不能合而為一;我們必須分離,以維護團結。他們想把我們驅趕成一群人的那種合一,恰恰是最糟糕的分裂……我們必須學會相互理解,相互寬容。這也是我們合一的保證。讓每個人都以自己的良知為指導;每個人在上帝面前是站立還是跌倒,上帝將對每個人進行審判。」

塞拉芬神父寫道:「季米特里神父關於『分裂中的合一』的這些論述,儘管對律法主義的頭腦來說是莫名其妙的,但卻是我所見過的最接近於表達我們時代教會處境的這種困惑的嘗試。」

塞拉芬神父還強調,他本人所屬的俄國域外教會與季米特里神父所屬的莫斯科宗主教區之間的分裂只是暫時的,當共產主義崩潰,俄羅斯教會重獲自由時,這種分裂就會結束,今天確實如此:「季米特里神父的聲音是一種保證,我們與莫斯科宗主教區缺乏共融只是暫時的,因為像季米特里神父這樣的人的正教與我們自己的正教是一體的。」此外,「他的主教的問題、〔域外教會與莫斯科宗主教區之間的〕共融問題等仍然存在──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明顯的是,這些問題,至少在俄羅斯教會中,是暫時的、表面的,並不妨礙我們與像季米特里神父這樣的俄羅斯教會真正的兒女之間更深層次的合一。」

儘管季米特里神父被認為「失敗」了,塞拉芬神父仍然稱他是俄羅斯復活的主要見證:「他是復活的俄羅斯的先驅,而他本人現在似乎已經墮落,即不再能像以前那樣大聲疾呼,這只是證明了復活仍在儘管如此,我們仍應成為基督的戰士!」進行之中。在無神論仍然統治俄羅斯、教會組織屈服於無神論者的命令的時候,復活是不可能完成的;但它目前正在儘管如此,我們仍應成為基督的戰士!」進行,而且在上帝的時間裡,儘管面臨巨大的困難,它將結出豐碩的果實。

「但是,儘管季米特里神父對俄羅斯的復活充滿信心和希望,他仍然警告我們,沒有我們,也就是沒有每個正教信徒,俄羅斯就不會復活。他在入獄前的最後一封信中寫道:『正是現在,不僅對生活在俄羅斯的人,而且對全世界的信徒來說,最有責任感的時刻即將到來:已經開始的復活將觸及我們的靈魂……我們必須開始增加為俄羅斯所有受迫害的人祈禱……應向受迫害的人及其家人提供一切可能的幫助……我們的合一取決於已經開始的復活。』」

在這樣的號召下,塞拉芬神父在他生命的最後階段,幾乎在所有的公開演講中都敦促他的美國同胞為受苦的俄羅斯基督徒祈禱,他提到了許多人的名字,並談論了他們每個人的一些事,這就沒有什麼奇怪的了。在《正教美國》上公布了一些地址,這樣信徒們就可以寄信鼓勵受迫害的人,同時也可以向迫害者發出呼籲,要求他們(用季米特里神父的話說)「停止他們的犯罪活動」。

塞拉芬神父在他的「正教復興」演講中指出:「在基督教的最初幾個世紀,基督徒為那些遭受監禁、奴役和殉道的人祈禱,不僅是那些受難者的巨大力量源泉,也是那些為他們祈禱的人的巨大力量源泉。今天,我們也可以這樣做。讓我們收集他們的名字,在教堂和家中為他們祈禱。」

這一點對塞菲芬神父來說非常重要,以至於當他受邀在一個有超級無誤派參加的會議上發表演講時,他私下給一位同情他的神父寫了一封信:「我個人覺得……我參加會議──明知不能公開為季米特里神父和他在莫斯科宗主教區的同受苦者祈禱,不能公開支持、捍衛他們──將是我對正教的背叛。我將背棄我受苦的正教兄弟,並告訴其他人不要為他們祈禱。」塞拉芬神父沒有小題大做,他寫信給會議組織者,「婉拒」了邀請。

塞拉芬神父還惦記著他在羅馬尼亞、塞爾維亞、保加利亞、阿爾巴尼亞、格魯吉亞、拉脫維亞和其他共產黨統治下的土地上受苦的弟兄們,每當他收到有關他們的具體信息時,都會指名道姓地為他們祈禱(與來自俄羅斯的信息相比,這種情況更為罕見)。在西方從未聽說過的成千上萬名正教宣信者中,有一些人的聲音傳了過來。格奧爾基•卡爾丘(George Calciu)神父就是其中之一,他是一位大膽的「內心之正教」的傳道者,他在羅馬尼亞的所做的就是季米特里神父在俄羅斯的所做的。塞拉芬神父生前參與編寫的最後一期《正教之言》刊載了格奧爾基神父「大齋期講道」的第一部分:一系列關於牧者自我犧牲的懇求,最初是寫給羅馬尼亞的正教神學生和學生的。塞拉芬神父認為,這些對年輕人的談話非常精彩,而且非常及時。他在導言中寫道「這些講話最初是在1978年大齋期的星期三晚上,在格奧爾基神父擔任教授的布加勒斯特正教神學院的小禮拜堂裡講的。它們引起了極大的興趣和爭議,從而揭示了在受苦的羅馬尼亞人民中正教復興的可能性,這與蘇聯正在發生的情況非常接近,季米特里•杜德科神父的演講在蘇聯也產生了類似的影響。」

塞拉芬神父發表這些講道時,格奧爾基神父正在忍受他的第二次牢獄之災,他的第一次牢獄之災持續了十六年。1984年,即塞拉芬神父去世兩年後,他被釋放;1985年,他獲准離開羅馬尼亞。從1989年到2006年去世,他一直擔任弗吉尼亞州亞歷山大的聖十字羅馬尼亞正教教堂的神父,成為許多靈魂敬愛的屬靈之父,也是聖革爾曼昆仲弟會的親密朋友和導師。【1997年,聖革爾曼昆仲會以《基督在召喚你》為題,出版了格奧爾基神父在監獄裡所受磨難的故事,以及他的大齋期講道全文!在他去世後,有關他的生平及其最後日子的描述發表在《正教之言》第255期(2007年),第155-77頁。】

※  ※  ※

1981年,塞拉芬神父以其基本無黨派的方式,與超級無誤派、超級黨派的教會學發生了最後一次衝突。這一次,就連俄國域外教會的首席主教菲拉列特都不知不覺地捲入其中。1980年9月22日,他給昆仲會寫了一封信:

親愛的革爾曼神父,

我給你寄來了有關格林斯克獨修所最後一位長老塔弗里雍修士大司祭的材料,供你們印刷……根據我所掌握的信息,這位睿智而虔誠的長老起初屬於墓窟教會;但看到信教的人們像沒有牧人的羊一樣四散,他便加入了官方教會,但他在活動中卻與官方教會截然分開,將自己的全部力量都奉獻給了對信教靈魂的屬靈引導……

願上帝幫助你。願你和弟兄們平安。

愛你們的,

菲拉列特都主教

結果,都主教寄來了一份非常感人的文件,展示了在幾乎不可能的蘇聯條件下俄羅斯真實的教會生活,以及一位正直、仁愛、有洞察事物之恩(俗稱開天眼)的長老,有著奧普提納長老的精神。有趣的是,塔弗里雍長老在兩年前,也就是1978年才去世,他對季米特里•杜德科神父表現出了極大的愛,他說:「季米特里神父有著如此單純、像孩子一樣的信仰,上帝選擇了他來做宣信者。沒什麼可怕的。」

當時,在俄羅斯還秘密流傳著其他一些有關當代的義德者的鼓舞人心的手稿,但在俄羅斯恢復自由之前,這些手稿大部分都沒有流傳到西方。因此,普拉蒂納的兩位神父在收到這樣一份罕見的最新文件後,立即將其出版。為了平息超級無誤派對他們出版一位後來在莫斯科宗主教區任職的墓窟教會的司祭的生平的反對意見,他們隨書附上了菲拉列特都主教所附的信件以及墓窟教會的兩份文件。

然而,都主教的信件不僅沒有阻止騷動的發生,反而引起了極右翼人士的憤怒,他們難以相信自己的都主教竟然稱莫斯科宗主教區的某人為「睿智而虔誠的長老」。這一次,超級無誤派發起了一場整體運動,發出請願書讓每個人簽名,並派出一個官方代表團前往紐約的都主教府抗議。請願書指出,都主教寄來的有關塔弗里雍修士大司祭的照片和文章「是蘇聯的宣傳品,目的是通過向我們展示事實上存在著身為蘇聯教會成員的『睿智而虔誠的長老』,以此來緩和我們對蘇聯神職人員和蘇聯教會的態度……我們的主教必須聚集在一起,就這一嚴重問題發表公開聲明。《正教之言》的編輯們必須收回他們的言論,並刊登我們的主教公會關於這一最重要問題的聲明,以糾正所造成的損害。」

塞拉芬神父指出,其中一位超級無誤派司祭「正試圖強迫我們的俄羅斯堂區教友給都主教寫信抗議,可憐的老太太們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想迫使我們陷入多麼狹隘的邏輯禁錮,而這又多麼不符合今天正教傳教的真正需要……〔他們〕只是沒有在「該在的地方」──他們在用他們的耶穌會式的邏輯與風車作鬥爭,為他們自己的『純潔』辯護,而我們需要的是充滿愛和覺悟的心,去幫助那些受苦和尋求的人,把他們帶到基督面前。」塞拉芬神父在另一封信中稱這種基督教為「愛麗絲夢游仙境般的正教」。

塞拉芬神父一如既往地表達了他對超級無誤派的教會論給俄國域外教會帶來的危險的擔憂:「我們俄國域外教會可以繼續成為其他正教會的燈塔──但如果我們變成了〔超級無誤派〕要把我們塑造成的一個教派(一個只會與希臘其他小『教派』一起作戰的教派),那就不是這樣了。」

都主教和域外教會的其他主教認為有必要通過發布一項「決定」來結束這場騷動,該決定指出,我們不能忽視俄羅斯的任何積極事件,包括在莫斯科宗主教區內發生的事件。應安東尼總主教的要求,該決定發表在《正教之言》上。與此同時,塞拉芬神父還發表了一篇題為《對塔弗里雍長老的回應》的文章,表明《正教之言》並未改變其對俄羅斯教會狀況的基本立場。塞拉芬神父指出,有關季米特里•杜德科神父和塔弗里雍長老的文章只是從第三期開始的有關莫斯科宗主教區內發生的積極事件的文章的延續,儘管莫斯科宗主教區的一些主教做出了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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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拉芬神父迅速而徹底地為季米特里神父和塔弗里雍長老辯護,這似乎令人吃驚,因為正如我們所看到的那樣,他是一個寧願回避教會糾紛的人。就連在「塔弗里雍事件」期間來到聖革爾曼修道院的他自己的初學修士格里高利也回憶說,起初他對塞拉芬神父似乎痴迷於此類問題感到震驚。格里高利想:「我們是美國人。他為什麼要如此糾纏於只與俄羅斯有關的事情呢?」

後來格里高利弟兄明白了:為塔弗里雍長老辯護是針對純粹文字的真正的基督教精神的辯護。但其中還包含著更多的東西。塔弗里雍長老和其他像他一樣的人的現象證明,神聖的俄羅斯並沒有消失,俄羅斯將會復活。正如塞拉芬神父多次指出的那樣,俄羅斯的復活不會只影響俄羅斯,它關係到整個世界的命運

1981年8月3日,在舊金山舉行的俄羅斯青年大會上,塞拉芬神父解釋了俄羅斯的巨大意義,並發表了後來成為他最廣為發表和談論的演講之一的:「俄羅斯的未來和世界的終結」。他說:「俄羅斯是第一個經歷共產主義奴役的國家,也是第一個開始從共產主義奴役中覺醒並倖存下來的國家。儘管共產主義暴政在俄羅斯持續統治,但無神論並沒有俘虜俄羅斯的靈魂,現在在俄羅斯可以看到的宗教覺醒無疑只是某種巨大而本質之事的開始:整個民族的靈魂從無神論的瘟疫中復甦。正因為如此,今天的俄羅斯才能對全世界說一句有意義的話,因為全世界正在陷入無神論的陷阱,而俄羅斯正在走出這個陷阱;正因為如此,從宗教意義上講,俄羅斯的未來與全世界的未來緊密相連。」

塞拉芬神父接著引用了大量俄羅斯的聖人有關俄羅斯復活的預言,其中包括以下預言:

革西瑪尼精舍的瓦爾納瓦長老 (†1906年):「對信仰的迫害將不斷加劇。届時將出現前所未聞的悲痛和黑暗,幾乎所有的教堂都將關閉。但當人們似乎無法再忍受時,拯救就會到來。會有花朵盛開。甚至會開始建造教堂。但這將是末日之前的花朵。」

佐西瑪獨修所的阿萊克西長老(†1928):「是誰在說俄羅斯已經迷失,已經滅亡?不,不,她沒有迷失,她沒有滅亡,也不會滅亡──但俄羅斯人民必須通過巨大的考驗來淨化罪惡。人們必須虔誠地祈禱和懺悔。但俄羅斯沒有迷失,也沒有滅亡。」

塞拉芬神父在重複這些預言時提醒他年輕的俄羅斯聽眾,神聖俄羅斯的復興「取决於俄羅斯人民自己,因為上帝總是通過人的自由意志行事。正如尼尼微人民悔改後得以倖免,約納關於尼尼微毀滅的預言被證明是錯誤的一樣,如果俄羅斯人民不悔改,俄羅斯復興的預言也將被證明是錯誤的。」

1938年,現代的先知伊望總主教指出,只有在潔淨了可怕的罪惡之後,俄羅斯才有可能重生;他特別指出,這些罪惡就是違背誓言和弑君──殺害上帝所膏立的沙皇。伊望總主教說:「公眾和軍事領導人甚至在沙皇退位之前就放棄了對他的服從和忠誠,迫使沙皇退位,而沙皇並不希望國內發生流血事件;人民公開而喧鬧地歡迎這一行為,在任何地方他們都沒有大聲表示反對……犯有弑君罪的不僅是那些親手實施弑君行為的人,而且是在沙皇被推翻時歡欣鼓舞、允許他被貶黜、逮捕和流放、讓他在罪犯手中毫無還手之力的全體人民,而這一事實本身就已經注定了結局。因此,俄羅斯所遭受的災難是可怕罪惡的直接後果,只有在潔淨了這些罪惡之後,俄羅斯才有可能重生。然而,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真正的懺悔,已經犯下的罪行顯然沒有受到譴責,許多革命的積極參與者甚至到現在還在繼續申明,當時不可能以任何其他方式行事。俄羅斯人民沒有直接譴責二月革命,即反對上帝的受膏者的暴動,他們繼續參與罪惡,特別是當他們維護革命成果的時候。」

在伊望總主教說這番話四十多年後,塞拉芬神父才能够這樣說:「〔弑君〕這一罪行象徵著俄羅斯背離基督和真正正教的整個過程──這一過程持續了十九世紀和二十世紀的大部分時間,直到現在或許才開始扭轉。」

塞拉芬神父在沙皇和俄羅斯所有新殉道者被俄國域外教會宣聖前幾個月發表了有關俄羅斯未來的演講。塞拉芬神父申明,這次宣聖「與解除自沙皇殉道以來一直籠罩在俄羅斯土地上的詛咒息息相關」。

1981年10月18/31日,沙皇和新殉道者的宣聖禮在紐約舉行。當時為他們詠唱的聖歌完全由革爾曼神父和塞拉芬神父創作。由涅克塔里主教襄禮,他是在場唯一一位本人曾是俄羅斯受苦教會成員的主教,認識新殉道者提弘宗主教。一年半後,涅克塔里主教與新殉道者的靈魂合而為一在他去世時得以體現,他在紀念新殉道者的主日去世,前一天晚上他參加了紀念新殉道者的守夜禮。

在塞拉芬神父就俄羅斯未來發表演講的同一次俄羅斯青年大會上,涅克塔里主教也發表了精彩的演講。主教最後說:「我們還抱有一絲希望,將沙皇作為俄羅斯所有新殉道者之首宣聖的消息將傳到我們祖國仍然信仰正教的俄羅斯人民耳中,他們將與我們一起,瞭解弑君之罪對俄羅斯造成的沉重打擊,流著悔恨的泪水乞求主的寬恕,並在所有人的祈禱歌聲中祈求沙皇尼古拉的幫助:『神聖的殉道沙皇和蒙難者尼古拉,以及俄羅斯土地上的所有新殉道者,請為我們這些罪人向上帝祈禱。』

「那麼,我們相信,為受苦的俄羅斯深感悲痛的沙皇的神聖靈魂將俯伏在上帝的寶座前,為拯救俄羅斯和我們這些罪人而加緊祈禱。『殉道者的鮮血在向天堂呼求。』

「主將聽到我們悔改的懇求;聽到他卑微的僕人、我們殉道沙皇的神聖祈禱,他將以他的大能創造奇跡。他將從俄羅斯人民的良知中剔除弑君的重罪,他將以主嘴唇的噓氣從俄羅斯大地上吹走共產主義的奴役和所有與上帝作戰的不潔者。

「一切對上帝都是可能的!

「祂有化悲痛為喜悅的大能,並將復興神聖的俄羅斯正教。阿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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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1981年;雖然涅克塔里主教和塞拉芬神父沒能活著見證這一切,但一切都如他們所寫的那樣實現了。

遺憾的是,人們仍然會問:「季米特里•杜德科神父的所有活動究竟取得了什麼成果?到頭來,他所做的一切只是給自己和其他許多人帶來麻煩,成為敵人的笑柄。」

發表這種觀點的人不會想到,如果不是季米特里神父和其他像他一樣的人努力公開喚醒民族良知,甚至公開悼念殉道沙皇,也許整個俄羅斯人民都不可能為弑君之罪贖罪,從而擺脫無神論的暴政。甚至在俄羅斯還處於被奴役狀態時,季米特里神父就曾說過,各各他可能根本不會導致復活:「也許那只會是那個愚昧盜賊的各各他。」

為了扭轉這一趨勢,季米特里神父不僅向那些已經是教會積極成員的人伸出了援手。他向所有人伸出了援手,包括痛苦的無神論者和困惑的不可知論者,在他們身上,父輩的信仰處於休眠狀態。顯然,僅僅讓一部分人遠離惡是不够的。為了讓俄羅斯重獲自由,對過去罪惡的懺悔必須成為一場來自俄羅斯社會各階層的全民運動。當然,這並不是季米特里神父一個人的功勞;還有數以百計的這樣的勞作者,他們的名字從未傳到塞拉芬神父和其他的西方人那裡。但他做了大量工作,就是他的成就。用1918年8月逝世的大聖衣修士司祭阿里斯托克萊斯(Hieroschemamonk Aristocleus)的話說:「上帝的天平是精確的;當杯中哪怕只是超過了最微小的善的重量時,上帝就會向俄羅斯顯露祂的仁慈。」如果不是季米特里神父,天平現在會倒向哪邊呢?

※  ※  ※

1980年,季米特里神父在被捕前幾周,展望了將於1988年到來的俄國基督教的千禧年【1988年是羅斯受洗一千年。】,他問道:「我們應該做些什麼,才能使我們的基督教國家(已成為了無神論者的國家)以新的力量迎來基督教的千禧年?」1987年10月,他寫道:「願上帝保佑我們這塊苦難深重的土地有一個新的開端,所有人都能自由地呼吸新鮮空氣……俄羅斯基督教的千禧年是全基督教的千禧年,是一個最有意義的日子,它對整個世界意義重大。但願如此,但願如此!」

在1987年,這似乎只是一廂情願的想法。但第二年確實給俄羅斯及其教會帶來了巨大的變化。很快,人們開始為殉道沙皇舉行公開的禮儀,報刊和電視也開始談論他。俄羅斯人民對皇室的神聖殉道者的熱愛之情一浪高過一浪。在所有預言成真的同時,塞拉芬神父關於「俄羅斯的未來」的演講也在俄羅斯電視臺上廣為傳播和談論。俄羅斯人民感謝塞拉芬神父為他們所做的一切,感謝他幫助他們指明了拯救之路。

又過了幾年,共產主義的極權主義在俄羅斯和其他正教國家已經成為過去。1993年7月,在皇室成員殉道的日子,在他們被處死的地方(葉卡捷琳堡)舉行的一次大型集會上,宣讀了來自俄羅斯正教會的阿萊克西二世宗主教和神聖主教公會的信息,呼籲全國人民為沙皇及其家人的死而悔改。彷彿是對伊望總主教、涅克塔里主教和塞拉芬神父的話的回應,這封來自現已獲得自由的莫斯科宗主教區的書信的內容如下:「發生在俄羅斯公民的冷漠之中的弑君之罪,我們的人民尚未為之懺悔。作為對上帝的律法和國家法律的踐踏,這一罪行沉重地壓在我們人民的靈魂和道德良知之上。今天,我們代表整個教會,代表教會的子民,無論是已逝者還是在世者,在上帝和人民面前宣布為這一罪行的懺悔。主啊,請寬恕我們!我們呼籲我們所有的人,我們所有的孩子……懺悔我們先輩犯下的罪惡,這應該成為我們團結的旗幟。」最後,2000年8月7/20日,俄羅斯正教會(莫斯科宗主教區)主教會議將沙皇尼古拉二世及其家人與1200名俄羅斯新殉道者和宣信者一起宣聖。來自世界各地的正教宗主教和主教出席了這次宣聖禮,禮儀在莫斯科新重建的宏偉的基督救世主主教座堂舉行,這座主教座堂本身就是俄羅斯復活的象徵──原來的主教座堂在1931年被共產黨炸毀。

2000年8月7日/20日,
在莫斯科救世主主教座堂裡舉行的宣聖典禮上所使用的
俄羅斯新殉道者與宣信者的宣聖聖像。

俄羅斯淨化和懺悔的時代尚未結束。伊望總主教、涅克塔里主教和塞拉芬神父關於俄羅斯人民悔改的話語在今天與共產黨迫害結束前一樣及時。如果作為一個整體的俄羅斯正教子民能够將這一忠告貫徹到底,那麼他們就將實現俄羅斯自己的先知們所說的命運:向全人類宣講最後的悔改之言。塞拉芬神父在關於俄羅斯復活的演講結束時指出:

「神學家聖約安的《啓示錄》最詳盡地描述了世界末日將要發生的事件,在第七封印揭開時,也就是人類遭受最後一個災難之前,經上說:『天上靜默了約半小時。』(約安之啓示錄8:1)有人解釋說,這意味著在世界歷史的最後事件發生之前有一段短暫的和平時期,即俄羅斯恢復的短暫時期,届時全世界的悔改宣講將從俄羅斯開始──連陀思妥耶夫斯基都希望俄羅斯能給世界帶來『新的、終極話語』。在當今世界的境況下,當一個國家發生的事件幾乎立即為全世界所知時,當被殉道者的鮮血洗淨的俄羅斯確實比其他任何國家都更有機會從無神論和不信主義的沉睡中醒來時,我們已經可以想像這種事件發生的可能性。正如季米特里•杜德科神父和其他人所說的那樣,俄羅斯無數殉道者的鮮血不會白流;毫無疑問,它是真正的基督教最後一次盛開的種子……

「伊望總主教在向1938年主教會議上所作報告的最後,預言並希望俄羅斯將有一個真正的葩斯哈,它將在萬物終結和普遍的上帝之國開始之前照耀整個世界:「俄羅斯之子啊,擺脫絕望和懶惰的沉睡吧!請看她受苦的榮耀,接受淨化吧;洗淨你的罪惡!在正教信仰中得到堅固,這樣才有資格居住在主的居所,定居在祂的聖山上!俄羅斯,跳躍起來吧,跳躍起來吧,起來吧,你們從主手中飲下了主的忿怒之杯!當你的苦難結束後,你的公義將與你同在,主的榮耀將要陪伴著你。萬民必要來就你的光明,君王必要來就臨於你的光明照耀。那時,『你要舉目觀看:看,你的兒女從東西南北,從海的那邊來到你這裡,在你的基督內永遠蒙受福樂。』 阿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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