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物質的幫助
我們一定會滿足於這些取自諸聖教父的著作的摘錄,因為它們令人滿意地解釋了耶穌禱文這一善工。在其他教父著作中,也給出了相同的教導。我們認為,對我們深愛的父老弟兄有必要重複這一警告,他們不應該急於閱讀教父關於最高修道狀態和活動的著作,儘管對知識的愛吸引人們閱讀這種著作,儘管這種閱讀會產生超拔和喜悅。按時間的性質,我們的自由必定特別有限。在有屬靈導師的時候,初學者對此的渴望很容易被注意到,並得到醫治。但現在沒有人可以醫治甚至注意到這種渴望。無經驗的指導者經常將有害的渴望視為巨大的進步;渴望的人受到激勵走向更大的渴望。開始對修士起作用、卻未被注意到的渴望,持續不斷地起作用,並把他越拉越遠,遠離了正確的道路。說大多數人都有某種渴望,是不會錯的;很少有人放棄渴望,從未有渴望的人根本不存在。因此,現在教父著作成了唯一指導我們的方法,我們應該特別小心地閱讀它們,以免唯一指導我們的方法變成錯誤活動的源頭,由此而產生混亂。
論到選擇一位指導者,天梯聖若望說:「讓我們不要尋找那些擁有預知和靈性洞察力的人,而要尋找那些絕對謙卑的人,那些性格和居住地與我們的病症相符的人。」(《天梯論》,4:120)
關於書籍,我們也必須說同樣的話,正如我們上面已經說過的。我們絕不應該選擇最高尚和最崇高的,而應該選擇那些接近我們屬靈狀態,並解釋適合於我們的活動的書籍。
敘利亞的聖依撒格說:「對一個仍然是初學者、在屬靈的身量仍是嬰兒的人傳授一些高深的教義,是一種巨大的惡。」
肉性和本性之人,在聆聽屬靈指導的指導時,按自己的狀態理解它,歪曲它,按照他歪曲的意義遵循它,走錯了路,卻仍頑固地認為它就是神聖指導所給出的道路。某位達致基督徒成全的長老因天主的聖意,相反這些法則,在年輕時就進入靜默生活。一開始,他在俄羅斯的森林裡,住在泥屋裡,後來在阿索斯聖山上,過著靜修生活。在他回到俄羅斯後,他住在一座鄉間修道院的團體裡。許多弟兄看到長老身上所表現出的聖德跡象,都向他尋求靈修建議。長老根據自己的經驗給予指導,對弟兄們的靈魂造成了傷害。一位認識長老的修士對他說:
「神父!你對弟兄們談論他們無法理解和體驗的活動和境界。結果,他們以自己的方式解釋你的話,並根據這種解釋行事,傷害了自己。」
長老以他的神聖單純回答:「我自己也看到了!但我該怎麼辦?我認為所有人都比我高,當他們問我時,我根據自己的經驗回答。」
這位長老並不知道普通的或一般的修道方式。不僅罪對我們來說是致命的,當我們在不適當的時間或在不適當的程度上行善事時,善事也是致命的。因此,不僅飢荒是致命的,食物過多或食物的質量不適合我們的年齡或體質也是致命的。「沒有人把新酒裝入舊皮囊裡的,不然,皮囊一破裂,酒也流了,皮囊也壞了;而是應把新酒裝在新皮囊裡,兩樣就都得保全。」(瑪9:17)主說這話指的是聖德行為,這些行為必須與實行者的狀態一致。否則,他們將毀掉實行者,並毀掉這些行為本身;也就是說,這些行為將徒勞地進行,並要傷害並毀滅靈魂,這與他們的目的完全相反。
除了上述的輔助方法之外,為了幫助初學者修習耶穌禱文,還有其他種種輔助。我們要列舉其中最重要的幾種。
一、祈禱繩(念珠)或「天梯」。祈禱繩通常由一百個結或珠子組成,而天梯則由一百級組成,因為在以耶穌禱文作為祈禱規則時,禱文通常以一百為單位進行計算。祈禱繩用來計算叩拜次數,修士們最初也用祈禱繩,坐著操練耶穌禱文。但是,隨著祈禱注意力的增加,就無法用祈禱繩祈禱,用它來計數了。那時,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禱文上。
二、誦唸耶穌禱文時行叩拜或躬拜,以此來訓練自己是非常有用的,要不慌不忙地進行,帶著痛悔的感受,就像新神學家聖西默盎在論信德的論著中所說的那位蒙福青年格奧爾基所做的那樣。
三、在教堂裡,實際上,一般在誦唸耶穌禱文時,閉上眼睛是有用的。
四、將左手放在胸部,左乳上方一點,也是有幫助的。這種技巧有助於一個人感受到胸部中說話的力量。
五、教父們建議靜修者有一個稍微黑暗的房間或小室,窗戶上有窗簾,以防止思想分心並幫助它集中在心裡。
六、建議靜修者坐在矮凳上,首先是因為專心祈禱需要一個舒適的姿勢,其次要效法福音中提到的那個盲人乞丐,他坐在路邊向主呼喊:「耶穌,達味之子,可憐我罷!」(谷10:47)他獲得了主的垂聽,得到了醫治。這個矮凳也代表了約伯在撒殫用可怕的疾病從頭到腳打擊他時,坐在城外的糞堆上(約2:8)。修士應該看到自己瘸了,成了畸形的,被罪惡撕裂,被它從本性的狀態中驅逐出去,被拋到非本性之地,從他可憐的狀態中,他應該向全能仁慈的耶穌──人性的更新者──高呼:可憐我罷。矮凳對修習耶穌禱文非常方便。這並不意味著站著是被禁止的,但由於真正的靜修者幾乎所有的時間都用於祈禱,因此他可以坐著祈禱,有時甚至可以躺著祈禱。尤其是病人與老人應該注意不要使身體過度勞累,以免耗盡他們的精力,使他們無法從事屬靈工作。工作的本質在於主和主的名。那個癱子被從屋頂縋下,放到主面前,得到了醫治(谷2:4)。醫治受到信仰和謙卑的吸引。
七、那些操練心靈活動的人有時不得不向自己潑冷水或將在水裡浸濕的毛巾敷在血液淤積的地方。水應是夏天溫度下的冷水,絕不能非常冷,因為非常冷的水只會增加熱量。一般來說,心靈的工作傾向於在某些體質中產生熱度。阿爸多羅德奧在學習本性科學時感到這種發熱,這就是他用冷水降溫的原因。那些強迫自己藉由物質幫助的方法將意念與心結合起來,並過於重視它們,忽視屬靈幫助的人,必定會感到這種發熱。
在通過特別的物質努力獲得心禱的情況下,有一種溫暖開始在心中起作用。這種溫暖是這種努力的直接結果。人體的每一肢體都會在受到摩擦時發熱。心在長時間的持續壓力下也會發生同樣的事情。由於劇烈、物質的努力而出現的溫暖也是物質的。它是肉和血的溫暖,屬於我們墮落本性的領域。一個沒有經驗的修行者,在感到這種溫暖時,會認為這是了不起的事情,並會樂於享有它;這就是自我欺騙的開始。我們不僅不應該認為這種溫暖有什麼特別之處,相反,我們應該在它出現時採取特別的預防措施。預防措施是必要的,因為這種溫暖是屬血氣的,不僅會傳到胸部的不同地方,而且很容易下降到胃的下部,並在那裡引起最劇烈的興奮和燃燒。這是自然的,因為肉慾應在那時開始行動,因為這是那些處於興奮狀態的各部分的特徵。一些達致這種狀態而沒有理解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的人,已經屈服於混亂、沮喪、絕望,正如按經驗所知的。他們認為自己的狀態是絕望的,就求助於著名的長老,並在他們的建議中尋求治癒他們受懷疑和痛苦折磨的靈魂。聽到在呼求耶穌之名時,出現了最劇烈的燃燒,伴隨著慾望的行動,長老們對魔鬼的詭計感到驚駭。他們看到了可怕的欺騙。他們命令受苦者停止操練耶穌禱文,因為它是造成這種惡的原因。他們將這一現象告訴許多其他修行者,把它當作操練耶穌禱文顯著而又災難性的後果。許多人出於對著名長老之名的尊重,都相信他們的判斷;相信他們的判斷是實際經驗的結果。
實際上,這種可怕的欺騙只是由於暴力、無知地使用物質的幫助而引起的血液淤積。這種淤積可以通過在發炎部位敷上浸有夏天溫度的冷水的亞麻布,在兩三天內輕鬆治愈。
其實,若修行者在他的心裡或胸膛裡感受到這種本性的溫暖,並將其誤認為是恩寵的賜予,認為自己因此變得特殊,開始對自己產生愉悅的幻想,進而蒙蔽、欺騙、困住自己,最終被自負毀滅,這更為危險,更接近魔鬼的欺騙。修行者所做的肉體鍛鍊和努力越多,血液的溫暖就會越劇烈地增加。這本來就是正常的現象!為了調節這種溫暖,防止它向下蔓延,我們不應該刻意將意念強壓入內心,也不應使心過度勞累,更不應透過過度憋氣和緊繃心來產生熱量。相反地,我們應該輕柔地控制呼吸,並非常溫柔地引導意念與心結合。我們應該努力確保祈禱在心的頂部作用,根據教父的教導,言語的力量就在那裡,因此神聖的敬拜也應該在那裡進行。
當神聖的恩寵籠罩著祈禱的工作,開始將意念與心結合在一起時,屬物質的血液溫暖就會完全消失。那時,祈禱的神聖行動就會發生巨大的變化。它變得好像屬於本性一樣,非常輕鬆而又自由。那時,在心中出現了另一種溫暖,它是微妙、非物質而又屬靈的,不產生任何興奮或燃燒。相反,它如同一種療癒、屬靈、舒緩的油膏那樣地冷卻、光照、潤澤、刷新、作用;引發對天主和世人難以言喻的愛。這就是燒茅棚者聖瑪克西穆根據自己的蒙福經驗談論這種溫暖時所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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