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聖巴撒努斐、俄羅斯人多若德奧與聖塞拉芬的教導
聖巴撒努斐,一位達致最高境界的修士,他也帶領他的弟子進入恩寵所賜予的心禱的聖所,進入作為心禱果實的屬靈境界的聖所。以下是他給予一個受他指導的隱士的教導:
「但願那拯救信賴祂的人的獨一無罪的天主,堅固你的愛,在你生命的全部時日內,在聖潔與正義內事奉祂,在內在之人的聖殿與祭台上,向天主獻上屬靈的祭品──黃金、乳香與沒藥──在那裡宰殺肥牛犢,在那裡灑上無玷羔羊的,在那裡,聖天使和諧呼聲再次回響:『那時,人們將把牛犢呈獻在祢的祭壇上。』(詠50:21)那時!何時?在我們的主來臨之時,祂就是那位奉獻並領受無血祭獻的大司祭;就在那個坐在麗門口的瘸子聽到那喜樂的聲音:『因祂之名,你起來行走吧!』之時(宗3:6)。那時,那瘸子進入聖殿,隨走隨跳,讚美天主。那時,疏忽無知的睡眠停止了,那時,懶惰與沮喪的昏沉從眼瞼掠過;那時,五個聰明的童貞女點亮她的燈,在神聖的臥室內與新郎歡躍,默默地和諧歌唱:『請你們體驗並觀看,上主是何等的美善,寄望於祂的人,真是有福。』(詠34:8)那時,衝突、污染與運動都停止了。那時,聖三的神聖平安得以確立,寶藏被封印,安全地保存。你要祈禱,使你可以意識並獲得它,因耶穌基督、我們的主而歡躍!」(巴撒努斐與若望,《書信集》,第201頁)
教父著作中對默觀心禱令人稱歎的描述,激起了對心禱的極大尊崇。我們需要這一尊崇與真知卓見,為能將所有過早、任性、驕傲、輕率的努力捨棄,進入隱秘的聖所。尊崇與智慧教導我們以專注的祈禱、痛悔的祈禱等候在聖殿的門口。心神的專注與痛悔,就是給予痛悔的罪人作為避風港灣的等候室。
它是聖所的前庭。讓我們隱藏躲避罪惡。讓所有受倫理或屬靈跛腳之苦的人,所有癩病人、所有瞎子與枯萎的人,簡言之,就是所有因罪惡而有病的人,來到那一貝特賽達,「等候水動」(若5:3)──天主仁慈與恩寵的行動。獨一的主,在祂所知道的時候,會賜予醫治,進入聖所,這惟獨只按祂神妙莫測的意願。救主說:「我認識我所揀選的。」(若13:18)祂對祂所揀選的說:「不是你們揀選了我,而是我揀選了你們,並派你們去結果實,去結常存的果實;如此,你們因我的名無論向父求什麼,他必賜給你們。」(若15:16)
由俄國的修行與靈修作家多若德奧所教導的修習耶穌禱文的方法極其美好。他說:
「凡以口舌祈禱、卻忽略自己的靈魂不守護自己的心的人,他是在向空氣,而非向天主祈禱;他徒勞工作,因為天主關心的是心靈與熱情,而非祈禱時的喋喋不休。我們應以我們的全部熱情,以我們的靈魂、意念與心靈、以對天主的敬畏,以我們的全部力量祈禱。內心的祈禱既不允許分心走意,也不允許讓污穢的念頭進入內在的聖所。你希望學習用意念與心靈祈禱嗎?我要教導你。首先,你應出聲誦唸耶穌禱文,亦即用你的唇舌與話語,要出聲誦唸。當唇舌與感官都滿意於出聲誦唸之時,出聲的口禱就會停止,開始喃喃地誦唸禱文。在這之後,我們會以意念默想,一直孜孜不倦地專注喉嚨裡的感受。之後,內心的祈禱就會因(天主的)首肯而不斷自動開始──開始時時處處,在做任何工作時都進行著這樣的祈禱。」
真福長老、薩羅夫的塞拉芬修士司鐸,按先前存在於薩羅夫修道院的普遍習慣,吩咐初學者要不斷的祈禱:「主耶穌基督,天主子,求祢憐憫我罪人。」長老教導說:
「在祈禱期間,要專注於你自己,亦即集中你的意念,使它與你的靈魂結合在一起。首先,用一天、二天或更多的時間,使這祈禱只與意念結合在一起,慢慢地誦唸,專注於分開的每一個詞語上。當主以祂恩寵的溫暖使你的心暖和起來,與你結合為一靈時【作者原註:非常少的人在開始祈禱事工不久之後就獲得了意念與心的結合。通常這要過許多年才會發生。我們必須藉著堅毅與忍耐來證明我們的意願。】,這一祈禱會不斷在你內湧流出來,會一直與你在一起,使你喜悅,滋養祢。先知依撒意亞說:『與祢同在的甘露就是他們的醫治。』(依26:19)這就是這句話的意思。當你在你內含有靈魂的這一食糧,亦即與主交談,為什麼要逐個去拜訪弟兄們的房間呢,即便有人邀請你去?的確,我告訴你,閑談是喜愛懶惰。如果你不認識自己,你能討論任何事或是教導他人嗎?要緘默,不斷緘默。總要記憶天主的臨在與祂的名。不要與任何人交談:與此同時,卻要提防,不要論斷說話言笑的人。若遇這樣的情形,要做聾子與啞巴。無論人們說你什麼,要充耳不聞。你可以以新聖斯德望做你的榜樣,他不停地祈禱,待人溫和,緘口不語,謙卑地聆聽,懷著痛悔的心神,肉體與靈魂純潔,有著無瑕的潔德、真正的貧窮,有著隱士一樣的超脫;他的聽命是毫無怨言的,他的行為是堅忍的,他的勞作是熱情的。當你坐在餐桌前時,不要觀看、批評他人吃了多少,卻要專注於你自己,以祈禱滋養你的靈魂。【《靈修教言》,40,見《俄羅斯小慕善集》,第一卷,第58-59頁。】
長老給予了在修道工作中度積極生活的初學者這一教導,並教導他操練適合於度積極生活的人的祈禱,之後,他禁止人過早而又不明智地致力於默觀生活,以及與默觀生活相符的祈禱。他說:
「每個希望度靈修生活的人都必須從積極生活開始,然後再進入默觀生活,因為沒有積極生活,就不可能進入默觀。積極生活有助於使我們從罪惡的情慾中得到淨化,引導我們達到一定程度的活躍的成全,並以這種方式為我們開啟通往默觀生活的道路。只有那些由情慾中得到淨化,並在積極生活中接受過徹底訓練的人才能進入默觀生活。這可以從聖經的話語中看出來,「心裡潔淨的人是有福的,因為他們要看見天主。」(瑪5:8)也可由神學家聖額我略的話裡看到,他說:「只有在他們獲得了(在積極生活中的)經歷之後,才可以更圓滿地進入默觀之中。」一個人應該以敬畏之情、戰戰兢兢地走近默觀生活,要懷著痛悔之心,謙卑地進入默觀生活,要多多查考聖經,並要在有經驗的長老的指導之下,如果可以找到的話,而不應傲慢自大、自以為是。按照西奈的聖額我略所說,膽大妄為而又輕蔑之人,他們並沒有達致崇高的屬靈狀態,卻驕傲地試圖過早地將這種狀態強加給自己。再者,如果有人自我幻想,認為自己有能力獲得崇高的祈禱狀態,那麼,他的願望不是真正的,而是出於惡魔。魔鬼要在牠的羅網中抓住他,把他當作自己的奴隸。【《靈修教言》,39;參閱神學家聖額我略,第二十篇講道;西奈的聖額我略,《論祈禱》,7。】
因此,長老雖然告誡我們不要驕傲地追求崇高的祈禱狀態,但是我們可以說,長老斷言所有修士都必須度不斷祈禱的專注生活,但他絕沒有將初學者和見習修士排除在外。我們注意到,在大多數情況下,修士在進入修道院時所接受的那一指導,將是他一生的指導原則。
聖塞拉芬說:「神恩聖寵只被賜予那些有內心祈禱、並守護他們的靈魂的人。那些真正決定事奉天主的人,必須操練存念天主以及不斷向主耶穌基督祈禱,在心裡反覆誦唸:主耶穌基督,天主子,可憐我罪人。這樣的操練,加上警醒、避免分心和保持良心的平安,可以使人接近天主,與祂結合。按照敘利亞的聖依撒格的說法,沒有什麼比不斷祈禱更令我們接近天主的。」【《靈修教言》,10;參閱敘利亞的聖依撒格,《修行講記》,講記十九。】
聖塞拉芬建議,希望操練耶穌禱文的修士和初學修士,為能更容易地避免分心,保持專注,應該閉著眼睛站在教堂裡,只有當他們因昏沉而要睡著時,才睜開眼睛。那時,他建議他們要舉目注視聖像,這也能保護心靈不至於分心,激勵它祈禱。初學者在修道院長時間的禮儀中,可以非常容易地訓練自己操練耶穌禱文。他在舉行禮儀時站著,為什麼要毫無意義而又對自己有害地在心裡到處遊蕩呢?這是不可避免的,除非心靈被束縛在某件事上。修習耶穌禱文吧。它能阻止你的心靈不再遊蕩,你會更加專注,更深地集中注意力,你會更專心於在教堂裡的誦讀與唱經,與此同時,你會在不知不覺間,逐漸在心靈的祈禱內訓練自己。
聖塞拉芬勸告凡是想要度專注生活的人,不要專心於謠言,因為謠言會使人的心靈充滿閑散、虛妄的思想與記憶。他囑咐這樣的人不要關注別人的事,根本不要思考、論斷、談論他們。他要求他們避免交談,他們的所作所為要如同一個流浪者一樣,要對任何神父與弟兄表示尊重,在靜默中向他們鞠躬,不要允許自己過於專注地看他們的臉,因為這樣的注視將導致在靈魂上銘刻上不可磨滅的印象,這將導致分心,導致心靈遠離祈禱。總的來說,過專注生活的人不應該專注地看任何東西,也不應該過份專注地聆聽什麼。相反,他看,卻好像沒有看到一樣。他聽,卻好像順便聽到一樣,這樣,記憶和注意力就會永遠是自由的,沒有留下世俗的印象,而能夠並準備好只接受屬神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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