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肉主日
最後審判
瑪25:31-46
統計學家估計，地球上生活著十五億人。在這十五億人中，沒有一個人能用他的心理過程告訴你世界末日會發生什麼，我們死後會發生什麼。在我們之前生活在地球上的億萬人類，也無法通過他們的心理過程，堅定而又肯定地告訴我們有關世界末日的事，以及死後等待著我們的是什麼──任何我們可以用我們的頭腦和心靈接受為真實的東西。我們的生命是短暫的，我們的日子也屈指可數，但時間卻是漫長的──以成百上千年計算。我們當中有誰能從時間的限制中，走到時間的盡頭，看到末後的事情，並告訴我們其他人說：「在時間的最後一刻，世界將如此這般，你們世人也將如此這般」？一個也沒有。的確，所有活著的人中，一個人也沒有，除非有一個人能讓我們相信，他已經進入了世界和人類的造物主的思想，看到了整個造物計劃，而且他在世界開始之前就活著，並是有意識的，對時間的終結和標誌著終結的事件有著清晰的認識。現在活著的上億人中有這樣的人嗎？從世界之初直到現在，有這樣的人嗎？沒有，現在沒有，過去也沒有。有一些神視者和先知，不是由他們自己的頭腦，而是由天主的啟示，講說了一些末日將會發生的事情──一些簡短而又不完整的事情，與其說是為了準確描述世界末日，不如說是出於天主的聖意，藉著他們所見到的神視警告世人回頭，離開不法的道路，痛悔改過，更多地默想這即將到來的決定性時刻，而非這些瑣碎而又短暫的事物，它們就像烏雲一樣，掩蓋了熾熱而又可怕的事件，人類在世上的整個生活、世界本身的存在、星辰的運行和晝夜的循環都將因此而終結。
有一個人，也只有這人，給我們清晰而又明確地講述了末日將要發生的一切，祂就是主耶穌基督。如果有人說祂所說的有關世界末日的話，即使他是活著的、最偉大的聖賢，我們也不會相信。如果他是由人的理解，而不是由天主的啟示講說，我們也不會相信他。因為人的理解和人的邏輯，無論多麼偉大，都是微不足道的，無法觸及世界的開始及其終結。凡需要神視的地方，理解力就是無用的。我們需要一位神視者，他能像我們看到太陽一樣清楚地看到整個世界──從世界的開始到終結，以及世界的開始和終結本身。這樣的人只有一個：主耶穌基督。當祂告訴我們末日會發生什麼時，我們只能相信祂，也必須相信祂。因為祂所預言的一切都實現了，無論這預言是對個人（諸如伯多祿、猶達斯和其他宗徒），對特定民族（諸如猶太人），或是對特定的地方（諸如耶路撒冷、葛法翁、貝特賽達和苛辣匝因），或是對在祂的寶血內所建立的天主的教會說的。只有祂關於世界末日和最後審判的預言尚未實現。但是，有眼可見的人都可以清楚地看到，在我們這個時代，祂告訴我們的那些末日來臨的徵兆已經開始在世上出現了。不是出現了許多販賣幸福的人，試圖以他們自己和他們的教導取代基督和祂的教導嗎？難道民族沒有起來反對民族，國家反對國家嗎？難道大地沒有因眾多戰爭與革命而顫抖，我們的心靈也與它一起顫抖嗎？不是有許多人背叛了基督，許多人摒棄了教會嗎？罪惡豈不是氾濫，許多人的愛心豈不是冷淡嗎？基督的福音不是已經傳遍天下，向萬國作見證了嗎（瑪24:3-14）？誠然，最可怕的還沒有到來，但它正在迅速而又毫不遲延地到來。敵基督確實尚未出現，但他的前驅和先知卻遍布各國。誠然，有史以來最災難性的不幸還沒有降臨到我們身上，也沒有那令人難以忍受的死亡之聲，但所有等待基督降臨的屬靈人士都能清楚地看到這場災難。誠然，太陽沒有變得昏黑，月亮沒有失去光芒，星辰也沒有從天上墜落──但當這一切發生的時候，將不再有任何關於它的文字或言論。人們的內心將充滿恐懼和顫慄，人們的㫳舌將被凍結，人們的眼睛將注視可怕的黑暗，看著一個沒有白晝的大地，一個沒有星辰的穹蒼。在這黑暗中，人子的標誌將突然出現，一個輝煌的十字架，從東到西，從北到南，其亮度是我們頭頂上的太陽所無法企及的。那時，世上所有的人都將看見主耶穌坐在天上的雲彩上，帶著大能和榮耀。萬軍的天使將吹響號角，地上的萬國將聚集到祂臺前；號角吹響的時候，將召集創世以來從未有過的集會，並進行一場一次而永遠的審判。
所有這些在世界末日和時間終結將要發生的徵兆和事件，在聖福音的另一處有描述。不過，今天的福音經課描述的是時間與永恆、上天與下地、天主與人類之間的最後清算。它描述了最後審判，以及「在上主忿怒的日子」（索2:2）將如何來臨。它為我們描述了天主的仁慈讓位於天主的公義的可怕時刻──這對公義者來說是最快樂的時刻。到那時，行善和悔改都為時已晚。那時，哀嘆將得不到回應，那時，我們的眼淚將不再落到天使的手上。
「當人子在自己的光榮中，與眾天使一同降來時，那時，他要坐在光榮的寶座上。」正如在浪子的比喻中，天主被看作人，基督在這裡也被稱為人子。是祂，而非其他人。當第二次來到這個世界時，祂不會像第一次那樣默默無聞、謙卑地降臨，而是公開地、帶著巨大的光榮降臨。這光榮首先指的是基督在未有世界以前的永恆中所有的光榮（若17:5），其次是指得勝撒殫、舊世界和死亡者的光榮。祂不是獨自降臨，而是與諸聖天使一同降臨，這些天使的數量難以計數，祂與他們一同降臨，因為他們作為天主的僕人和戰士，參與了與邪惡的戰鬥，並戰勝了邪惡。祂樂於和他們一起分享光榮。為了強調這一事件的崇高性質，特別指出眾天使都將與主一同降臨。沒有任何其他事件提到天主的眾天使都在場。他們總是以或多或少的數量出現，但在最後審判中，他們卻全部在場，聚集在榮耀的君王的周圍。
許多先知，無論是在先前還是在之後的時日，都曾目睹過光榮的寶座（依6:1；達7:9；默4:2，20:4）。這個寶座指的是天上的大能天使，主就坐在上面。這是榮耀和勝利的寶座，天父就坐在上面，主基督得勝後也坐在上面（默3:21）。主的降臨將會多麼威嚴，為如此奇異而又可怕的事件所環繞！先知依撒意亞洞察一切，預言道：「看哪！上主乘火降來，他的車好似暴風。」（依66:15）達尼爾看到，在上主降臨時，「一道火河湧出，從他面前流下，有千萬服事他的，有億兆侍立在他面前的，審判者已坐堂，案卷已展開。」（達7:10）
當主在榮耀中降臨，坐在寶座上時，「一切的民族，都要聚在祂面前；祂要把他們彼此分開，如同牧人分開綿羊和山羊一樣：把綿羊放在自己的右邊，山羊在左邊」。許多教父詢問基督審判萬國的地點。他們引用先知岳厄爾的話，認為審判將在約沙法特山谷進行，約沙法特王在那裡不戰而屈人之兵，大勝摩阿布人和阿孟人，敵人無一存活（編下20）。先知岳厄爾說：「異民，起來，前往約沙法特山谷，因為我要在那裡坐堂，審訊四周的一切異民。」（岳3:12）。也許主的寶座將被安置在那個山谷之上，但世界上沒有一個山谷可以聚集所有的國家和民族，從世界的起始到終結的生者與死者，他們的數量將以數十億計。整個大地的表面，再加上所有的海洋，都不足以讓所有在地球上生活過的人站在一起。如果這只是靈魂的聚會，那麼也許可以把他們都聚集在約沙法特山谷，但由於這將是有血肉之軀的人的聚會──因為死者將帶著他們的肉體復活──那麼先知的話就必須以比喻的方式來理解。約沙法特山谷就是整個世界，從最遠的東方到最遠的西方；就像天主以前在約沙法特谷顯示祂的力量和審判一樣，祂在末日也將對整個人類顯示同樣的力量和審判。
「祂要把他們彼此分開」。在一瞬間，所有聚集在一起的人都將被分開──就像牧人用他的聲音把綿羊趕到一邊，把山羊趕到另一邊──有的在左邊，有的在右邊，就像被一股不可抗拒的磁力所吸引，沒有人能從左邊移動到右邊，也沒有人能從右邊移動到左邊。
「那時，君王要對那些在他右邊的說：我父所祝福的，你們來吧！承受自創世以來，給你們預備了的國度吧！」在這一福音經課的開始，基督稱自己為人子──即天主子──在這裡，祂稱自己為君王，因為國度、權柄和榮耀都賜給了祂。「我父所祝福的，你們來吧！」他們確實是有福的，基督稱他們為有福的，因為天主的祝福本身就包含有一切美好的事物、一切喜樂和屬天的恩寵。主為什麼不說「我所祝福的」，而說「我父所祝福的」？因為祂是天主的獨一聖子，是獨生的、非受造的聖子，從亙古到永恆，義人則是因天主的祝福而成為天主的義子，因而成了基督的弟兄。天主召叫義人承受祂「自創世以來」給他們預備的國度。這意味著，甚至在創造人類之前，天主就已經為他預備了國度。在創造亞當之前，祂就為他在樂園中的生活準備好了一切。整個國度光輝燦爛，只等著它的君王。然後，天主帶領亞當進入這一國度，這國度也就成就了。因此，天主從一開始就為義人預備好了國度。它只是在等待它的統治者，君王基督本人是他們的首領。
審判者召叫義人進入這國度後，立即就解釋了為什麼祂要將國度賜予他們：
「因為我餓了，你們給了我吃的；我渴了，你們給了我喝的；我作客，你們收留了我；我赤身露體，你們給了我穿的；我患病，你們看顧了我；我在監裡，你們來探望了我。」聽到這奇妙的解釋，義人猶豫而又溫順地問君王，他們何時見過祂飢餓、口渴、赤身露體、患病，以及何時為祂做了所有這些事。對此，君王再次給出奇妙的回答：「我實在告訴你們：凡你們對我這些最小兄弟中的一個所做的，就是對我做的。」
整個解釋有兩種意義：外在的和內在的。外在的意義大家都很清楚。若人給飢餓食物，給口渴者水喝，給赤身露體的人衣服，給作客者住處，他是對主做這些事。人若探望病人或在監獄中的人，都是對主做的。因為舊約中有這樣的記載：「向窮人施捨，是借貸於上主；對他的功德，上主必要報答。」（箴19:17）主藉著那些尋求我們幫助的人來測試我們的心。天主不為祂自己使用我們的任何東西：祂不需要任何東西。創造餅的那位不會飢饑，創造水的也不會口渴。給整個受造界衣穿的那位不會赤身露體；身為健康之源的不會得病；身為萬主之主的不會被俘虜。但祂卻希望我們施捨，為能以這種方式來軟化我們的心，使之更為高貴。因天主的全能，祂能使所有人同時富有、豐衣足食。但祂卻讓人經歷飢渴、疾病、苦難和貧窮，原因有二：第一，人忍受這些事，他的心會因此而軟化，變得高貴，並轉向天主，懷著信心、以祈禱敬拜天主；第二，人可以從別人的痛苦中感受到自己的痛苦，從別人的羞辱中感受到自己的羞辱，因永生的天主──世上萬物的創造者和供應者──了解世上所有人的手足情誼與合一。主渴望我們仁慈待人──仁慈高於一切。因為他知道仁慈是使人得以恢復對天主的信德、望德與愛德的方法。
這是外在的意義。內在的意義與在我們自己內的基督有關。在我們頭腦中的每一個純潔思想中，在我們內心的每一個高尚情感中，在我們靈魂對成就善的每一個崇高渴望中，基督藉著聖神的大能，在我們內將祂自己啟示出來。祂稱所有這些純潔的思想、高尚的情感和崇高的渴望為祂的小兄弟或祂最小的兄弟。祂這樣稱呼他們，是因為他們在我們內，與在我們內巨大的世俗渣滓與邪惡的田地相比，是微不足道的少數。如果我們的思想渴望天主，我們給它吃的，就是給在我們內的基督吃；如果我們的心空無一物，缺乏天主一切美好高尚的事物，我們給它衣穿，就是給在我們內的基督衣穿；如果我們的靈魂因我們的邪惡存在和邪惡行為而患病、被囚禁，我們留意它並探訪它，就探訪在我們內的基督。簡言之，如果這個在我們內曾經引以為榮、代表義人的另一存在，被在我們內的邪惡與罪人所征服和羞辱，而我們保護這義人，就是在保護在我們自己內的基督。這一在我們內的義人非常非常小，而在我們內的罪人卻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巨人哥肋雅。但這在我們內的義人就是基督的小兄弟，而在我們內的罪人則是如同巨人哥肋雅一樣的基督的敵人。那麼，如果我們保護在我們內的義人，如果我們釋放他、堅固他、把他帶到光明中；如果我們把他提升到罪人之上，使他完全支配罪人，我們就可以像保祿宗徒所說的：「我生活已不是我生活，而是基督在我內生活。」（迦2:20）──那麼我們將被稱為有福的，並在最後的審判時聽到君王說：「我父所祝福的，你們來吧！承受自創世以來，給你們預備了的國度吧！」
但是，審判者要對那些在左邊的人說：「可咒罵的，離開我，到那給魔鬼和他的使者預備的永火裡去吧！」審判是可怕的，但卻是公義的。因此，君王召義人到自己面前，賜給他們國度，而祂卻將罪人從祂面前逐離，打發他們到永火裡，到魔鬼及其僕人的邪惡團體裡。（聖大巴西略在其《論最後審判》的論著中說：「如果永罰是有盡頭的，那麼，永生也是有盡頭的。但是，正如不可能想像永生是有盡頭的，如何能想像永罰是有盡頭的呢？」）主沒有說的話很重要：永火是為罪人從創造世界以來就預備了的，正如國度是為義人預備的一樣。這意味著什麼？很明顯，主只為魔鬼及其使者預備了永火，而祂從創造世界以來就為所有人預備了國度。因為天主願意所有的人都得救（弟前2:4；參閱瑪18:14；若3:16；伯前3:9；依45:22），不願有一人喪亡。因此，天主不是要人喪亡，而是要人得救；祂也沒有為他們預先準備魔鬼的火，而是預備了祂的國度，僅此而已。由此可見，那些說罪人「被預定成為罪人」的人，他們的思想是偏離正道的。如果他這樣被預定了，這不是來自天主，而是來自他自己。天主沒有為人預先預備任何受罰的地方，而只是為魔鬼預備了，由此可見，這不是天主為他預定的。因此，在最後的審判時，公義的審判者除了魔鬼的黑暗領域之外，沒有什麼地方可以將罪人送去。而審判者將他們送到那裡是公義的，這一點從他們在地上的生活期間遠離天主，並獻身事奉魔鬼的事實就可以清楚地看出。
君王向左邊的罪人宣布了判決，立即向他們解釋為何他們受到咒詛，為何祂要將他們打入永火：「因為我餓了，你們沒有給我吃的；我渴了，你們沒有給我喝的；我作客，你們沒有收留我；我赤身露身，你們沒有給我穿的；我患病或在監裡，你們沒有來探望我。」他們沒有做過在右邊的義人所做的一切。聽到君王的這些話，罪人像義人一樣問道：「主啊！我們幾時見了你飢餓，或口渴……？」主回答說：「凡你們沒有給這些最小中的一個做的，便是沒有給我做。」
君王給罪人的整個解釋也有雙重含義──外在的和內在的──就像前面對義人的解釋一樣。罪人內心陰暗，心硬，以靈魂的邪惡意向，對他們在地上的飢餓、乾渴、赤身露體、患病和被囚禁的弟兄毫無憐憫之心。他們思想粗俗，無法理解基督是藉著貧苦受難的弟兄召叫他們行憐憫。他們堅硬的心靈不能被別人的眼淚軟化。基督的榜樣和祂聖人的榜樣也不能使他們邪惡的靈魂轉向渴望良善並行善。因此，他們憐憫在弟兄內基督，就是不憐憫在他們內的基督。一旦這些純潔的思想形成，他們就故意撲滅它們，以不潔而又褻瀆的思想取代它們；一旦這些高尚的情感在心中形成，他們就把它們連根拔除，以無情、淫欲和自私取代它們；他們迅速而又嚴厲地壓制靈魂中一切想行善──遵守天主的誡命──的欲望，取而代之的是喚起對人行惡的欲望，犯罪激起天主的忿怒。於是，在他們內的基督的最小弟兄，亦即在他們內的義人，被釘十字架、被殺死、被埋葬；而他們所養大的黑暗巨人哥肋雅，也就是在他們內的不義之人，或魔鬼本身，卻在戰場上成為勝利者。天主對這樣的人能做什麼呢？祂能接納那些完全將祂的國度從自己身上驅逐出去的人嗎？祂能召叫那些已經將在自己內的一切與天主的相似性根除，並在心中秘密地或是在世上公開地宣稱自己是天主的敵人、魔鬼的僕人的人嗎？不能。他們藉著自己的自由選擇，成了魔鬼的僕人，審判者將在最後審判時，將要打發他們與他們生前公開交往的人在一起──在地獄的烈火中，那是為魔鬼及其僕人所預備的。緊接著，受造世界歷史上最偉大而又最短暫的過程結束了。「這些人（罪人）要進入永罰，而那些義人卻要進入求生。」在此，生命與痛苦彼此相對立。有生命的地方，就沒有痛苦；有痛苦的地方，就沒有生命。的確，生命的圓滿排除了痛苦。天國賦予生命的圓滿，而魔鬼的居所則帶來痛苦，只帶來痛苦，沒有來自天主的生命。我們在此塵世的生活中看到，罪人的靈魂──其內的生命很少（即天主的生命少）──充滿了比義人的靈魂──其內的生命多（即天主的生命多）──更大的痛苦。正如在古時有人睿智地說：「惡人一生飽受苦惱……恐怖之聲常在他耳中……他不相信還能脫離黑暗，只等待遭受刀劍之害……黑暗的日子使他恐怖，困苦艱難跟隨著他，好像準備廝殺的君王。因為他曾伸手反抗過天主。」（約15:20-25）因此，對於罪人來說，這一在塵世上的時光就是巨大的折磨。罪人比義人更難忍受今生最輕微的痛苦，因為只有擁有生命的人才能忍受折磨，忍受痛苦，克服世上的一切邪惡，能歡欣踴躍。生命和喜樂是不可分的。因此，基督自己對那些被世界嘲弄、迫害並辱罵的義人說：「你們歡喜踴躍罷！」（瑪5:12）。
我們整個塵世的生活只是天主國度中的生活──真正的生活、完全的生活──的蒼白影子，就像地球上所有的苦難只是地獄中罪人所受的可怕折磨的蒼白影子一樣。（在《沙漠教父訓言錄》中，我們讀到：有人問一位偉大的長老：「父啊，你怎麼如此耐心地忍受這樣的勞苦？」長老回答：「我今生所有的勞苦還不如在地獄中受一天的苦。」）地上的生活──無論多麼美好──都混合著痛苦，因為這裡沒有圓滿的生命；同樣，地上的痛苦──無論多大──都混合著生命。但在最後的審判時，生命將與痛苦分離。而這兩種狀態都是永恆的。這種永恆的意義並非我們人的理解力所能把握的。對於那些以一瞬間瞻仰到天主慈顏為喜悅的人來說，似乎已經過了數千年；而對於那些只在地獄中受魔鬼的折磨一瞬間的人來說，似乎也過了數千年。因為在那時，我們所知的時間──晝夜的節奏──將不再存在，而將會有一個日子，這個日子為上主所知（匝14:7；默22:5）。在那時，除了天主之外，將不再有其他的太陽，而這個太陽不會升起、落下，以至於永恆將不再以日子來計算，就像現在計算時間那樣。蒙福者將以他們的喜樂來計算永恆，而受折磨的罪人則以他們所受的折磨來計算永恆。
因此，主耶穌基督就是這樣講論即將在時間內發生的最後且最偉大的事件，它發生在時間與永恆的邊緣。我們相信這一切都會真實地發生，首先是因為基督所說的所有其他預言都已經真實地發生了，其次是因為祂是我們最偉大的朋友，是人類唯一真正的愛人──在圓滿的愛中，沒有謊言或謬誤。圓滿的愛包含圓滿的真理。如果這一切都不會發生，祂就不會和我們談論它。但是祂確實和我們談論了這些，這一切都會發生。但是，祂並不是為了向人顯示自己的知識，才和我們談論此事。不，祂不求人的光榮（若5:41）。祂說這一切是為了我們的救恩。凡有理解力、宣認基督是主的人，都會意識到自己需要知道這一切才能得救。因為在主的塵世生活中，祂所做的每一件事，所說的每一話，所允許發生的每一件事，沒有一件不是為了我們的救恩。
因此，讓我們保持明智和清醒，始終將末日審判的景象呈現在我們屬靈的眼睛前。這一景象已經使許多罪人由毀滅的道路轉向救恩的道路。我們的時間很短，一旦它耗盡，就不再有悔改的機會了。通過我們在這短暫時間內的生活，我們必須做出一個決定，這個決定將對我們在永恆中的命運產生重大影響：我們將被置於榮耀的君王的右邊還是左邊？天主給了我們一個簡單而又短暫的任務，但獎賞和懲罰卻是巨大的，遠遠超出了任何人類語言所能表達的範圍。
那麼，讓我們一天也不要浪費，因為每一天都可能是最後一天，決定性的一天；每一天都可能帶來這個世界的毀滅和那個期待已久的黎明。（對話者聖額我略說：「經上記著：『你們不知道：與世俗友好，就是與天主為仇嗎？』（雅4:4）因此，不世界即將結束而喜悅的人，表明自己是世界的友人，因此是天主的敵人。但這樣的想法遠離信友，遠離那些憑信心知道另一種生活存在並真正渴望它的人。」【《福音講道集》，第一卷，第一篇講道，「論世界終結的跡象」】願我們在主忿怒的日子，在主面前，在祂的眾天使面前，在無數義人和聖徒面前，不受羞辱。願我們永遠不要與主、祂的天使、聖人以及在主右邊的我們的親人和朋友分離。但願我們與無數光耀的天使軍旅和義人一起，詠唱喜樂的凱歌：「聖，聖，聖，萬軍的上主！阿肋路亞！」願我們與所有天軍一起，歸榮耀於我們的救主和主聖子，及父、及聖神──同一性體而又不可分的聖三，達於永恆。阿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