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諸聖中的教父,君士坦丁堡宗主教,宣信者佛提烏


瞻禮日期:獻主月六日

我們神聖的教父大佛提烏於810年出生在君士坦丁堡的一個名門望族。他的父親塞爾吉是神聖的宗主教塔拉西(獻主月二十五日)的兄弟,他的母親依肋妮的兄弟娶了德奧多拉皇后的姐妹。他的父母非常熱愛修士,他們都在破壞聖像運動時期為主殉道,他給自己的兒子留下一份比金銀財富及高官爵祿更珍貴的遺產,即熱愛真信仰以致於死。聖人接受了當時最良好的教育,無論是在世俗學問上,還是在神聖學問上。他整個夜晚都用於研究學問之上,由於他擁有優異的才智,以致他精通當時的所有學問。由於學識廣博而又精深,他成了當時最偉大的學者,成了破壞聖像運動後拜占庭學術復興的中心人物。他在設立於瑪格納弗辣皇宮的帝國大學裡任教,教授亞里斯多德的哲學與神學。在出使巴格達的哈里發期間,他為了自己的兄弟的利益,憑著記憶編撰了二百八十本各類圖書的摘要──《群書摘要》,這是他學識廣博的明證。在他隨同使轉從巴格達返回君士坦丁堡時,他被指派為帝國總理大臣的首席秘書,但是,他仍有時間進行他的學術研究與教學。

857年,皇帝彌額爾三世的叔父巴爾達獲得了凱撒的稱號。他強迫聖依納爵宗主教(帡幪月二十三日)辭職,因為宗主教曾譴責過他的不道德行為。巴爾達說服神職人員選舉睿智而又虔誠的佛提烏繼任宗主教,佛提烏對此予以堅定的拒絕,因為他認為在這教會的多事之秋接受宗主教的職務無異於死;但是,最終他還是做出了讓步,同意放棄自己平靜的學術生涯。他在六天之內,逐一領受了各級神品,在858年12月25日被祝聖為君士坦丁堡宗主教。在一封寫給凱撒巴爾達的信中,他寫道:「我們的被晉陞並非我們心甘情願的,我們像囚犯一樣地陞座(成為宗主教)。……」那時,被罷黜的聖依納爵宗主教的狂熱支持者利用一切方式反對新任宗主教,不遺餘力地敗壞聖人的名聲。他們宣稱聖人由平信徒一躍而被選舉為宗主教,這樣的選舉是非法的。佛提烏想要避免對抗,盡他的一切努力試圖重建教會的合一與平安,使教會在愛德中得以堅固。他堅定地採取針對殘餘的摩尼教徒與破壞聖像派人士的行動,著手恢復眾多被破壞聖像份子破壞的教堂、修道院及慈善事業,他對在蠻族人中間傳福音表現出特別的興趣。他試圖安撫聖依納爵的支持者,但卻沒有取得成功;儘管他本人並不贊同當局對依納爵的支持者採取強硬措施,但仍不得不在859年召集了一次公會議,公會議肯定了對依納爵的罷黜,將他流放到米蒂利尼,之後又將他放逐到提特瑞賓圖。但是,針對佛提烏的騷亂仍持續不斷,861年,在諸聖宗徒大教堂裡召開了被後世稱為「一-二公會議」的會議,這次會議是為了重申恢復正教信仰,最終判罰了破壞聖像異端。這次公會議確認了佛提烏被提名為宗主教的有效性,出席這一公會議的教宗代表也完全贊同這一決議。教宗代表的這一決定雖然相反教宗的指示,但他們認為這樣做會使拜占庭教會承認教宗的權威。

當時的教宗尼各老一世支持聖依納爵,他利用這一機會第一次公開宣稱羅馬教宗對普世教會擁有管轄權。在此之前,羅馬教會的首席尊榮及她在教義問題上所具有的仲裁權威,一直為其它教會所承認──特別是在君士坦丁堡的皇帝傳揚亞略派、一性論與破壞聖像異端的時候──在查理曼大帝死後,凡爾登條約簽訂之後,法蘭克帝國霸權無法繼續維持下去,現在,教宗開始尋求對整個教會行使至高的權威,聲稱是基督親自賜予羅馬主教這一權威,他企圖將羅馬教會的做法,諸如神職人員守貞、星期六守齋以及用無酵餅舉行彌撒,強加給其它教會。

儘管當時拜占庭教會只要求教宗果斷判罰破壞聖像異端,但尼各老一世卻利用這機會反對佛提烏成為宗主教,介入拜占庭教會的內部事務,這促使聖佛提烏譴責羅馬教會的種種相反傳統的新奇做法。他寫道:「廢除由傳統所領受的小事,會導致完全無視教義。」這令尼各老非常憤怒,他寫信給所有東方的主教,指控佛提烏非法地成為宗主教,下令罷黜君士坦丁堡宗主教──這是聞所未聞之事。不但如此,他還宣稱教宗有權對公會議做出裁定,並宣佈「一-二公會議」的決議是無效的。他還在羅馬召集西方的主教召開公會議,宣佈佛提烏被罷黜,並絕罰了由他所祝聖的所有神職人員。當彌額爾三世皇帝拒不接受這一決議時,教宗告訴皇帝,他由基督本人那裡接受了對普世教會的至高無上的權威。之後,他又接連寫信羞辱聖佛提烏,對此,聖人並未做出任何回覆。

聖佛提烏宗主教並沒有讓這些爭執妨礙他的宗徒工作。860年,在皇帝的支持下,他推動向斯拉夫人宣傳福音,派遣他博學的好友與同伴君士坦丁及其兄弟美鐸第前往哈匝爾人那裡傳教。三年後,應摩拉維亞王子所請,他派遣這兄弟兩人前往傳教,這標誌著巴爾干地區的斯拉夫人的皈化的開端。

大概就在此時,保加利亞的可汗鮑里斯(彌額爾)新近由佛提烏接受洗禮,以彌額爾皇帝為教父,他將自己的整個國家都置於基督羊棧之中。但是,由於君士坦丁堡拒將保加利亞提升為獨立的宗主教區,因此他轉而尋求羅馬的支持。教宗抓住這一機會,立即向保加利亞派遣拉丁傳教士,在新皈依基督的保加利亞王國內傳播他們的新發明,特別是加入了「和子句」的信經。聖佛提烏看到這一觸及聖三信理的新教義所會導致的危險,認為是「溫良的人變成戰士」(岳4:9)的時候了,他不得不打破沉默,駁斥「和子句」的錯謬。他向所有東方的主教發了一道通諭,在其中果斷地譴責了拉丁人的錯誤,特別是「和子句」。他在867年於君士坦丁堡召集了一次大公會議,這次會議宣告了正教信仰戰勝了所有異端,判罰了教宗尼各老及他派往保加利亞的傳教士。由此,羅馬與君士坦丁堡兩大教會正式分裂,這次分裂可以說是1054年東西方決定性的大分裂的前導。

867年底,彌額爾三世皇帝被暗殺,巴西略一世登上了皇位,開創了馬其頓王朝。他立即就罷黜了聖佛提烏,將他囚禁在修道院裡,使依納爵復位。儘管依納爵努力使君士坦丁堡教會重歸和平,但佛提烏的敵人卻開始迫害由佛提烏所祝聖的神職人員。由於持續不斷的紛擾,皇帝決定將兩個原告針對宗主教宗座的案件移交給羅馬作出判決,這對教宗來說是個天賜良機。尼各老的繼任者阿德里安二世在869年召集了一次公會議,這次公會議再次判罰了聖佛提烏,宣佈867年的公會議的決議無效,公開焚毀了那次會議公佈的文獻,並下令在君士坦丁堡召開一次新的公會議。在皇帝的威脅下,只有很少的主教出席了這次後來被拉丁人稱為第八次普世大公會議的會議,他們由於膽怯而判罰了這位教會燈塔,將他的支持者全都流放到帝國的邊疆。有二百多位主教被罷黜,還有眾多的司鐸被剝奪了神職。聖佛提烏像罪犯一樣地被傳到公會議,為自己辯護,經過了長時間的沉默,他回答說:「天主聆聽沉默者的聲音。因為耶穌本人就保持沉默,沒有逃避被定罪。」當他們堅持要他回答時,他說:「我的辯護不屬於這個世界。」聖佛提烏效法忍受苦難的、溫良而又含忍的耶穌,儘管他體弱多病,卻仍忍受了三年的監禁生活,他被剝奪了書籍與同伴。他並沒有把這些殘忍行為歸咎於無辜的依納爵主教,他寫信鼓勵他受苦的朋友,並為皇帝和迫害他的人祈禱。

與此同時,主教們認識到,由於他們的膽怯,他們將他們的教會置於羅馬的控制之下;於是,他們勸說皇帝宣佈870年公會議的法令無效,並釋放佛提烏。於是,聖人被滿懷敬意地迎接回宮廷,巴西略一世指派他做皇子們的教師。佛提烏立即就與依納爵主教和好。兩位聖人熱情地擁抱在一起,佛提烏給予已年邁體弱的宗主教完全的支持,每天都去拜訪他。聖依納爵於877年10月23日去世,教會一致推舉佛提烏重登宗主教的寶座。佛提烏不久就將對聖依納爵的敬禮引入教會的禮儀,如今,在每年的正教主日,教會在《正教宣信文》中一起紀念並頌揚他們兩人說:「願至福、正統而傑出的宗主教依納爵與佛提烏永蒙紀念!」879-880年,在君士坦丁堡召開了一次公會議,在佛提烏的主持下,有383位教父出席會議,教宗也派代表前來與會,這次公會議廢除了870年公會議的決議,恢復了兩個教會之間的共融,並詛咒了西方人所有的新發明,特別是在信經中加入異端的「和子句」。教會重獲平安與合一,聖佛提烏的願望得以實現。他立即就著手重建和平的工作,想要與他的敵人修和,對先前迫害他的人表現出慈父之愛。

當良六世繼他的父親巴西略一世登上皇位後,罷免了聖人宗主教的職務,因為聖人曾間接地向他的父親揭發了良秘謀反對他。聖佛提烏被關押在亞美尼亞人的修道院裡五年,聖人缺乏所有來自人的安慰,但是,卻如同黃金在火爐裡鍛煉那樣,在試探的熔爐裡放射光芒。就是在這段時間裡,他寫下他的不朽論著──《聖神秘授》,系統駁斥了拉丁人的「和子句」異端,在這一論著中,他表明,聖神永恆地由天主性的根源──父的位格所發,並由子所派遣,為使我們「有份於天主的性體」(伯前1:4)。鑒於即將到來的紛爭,他留下這一論著,作為他給聖教會的遺囑。他於893年2月6日離世,加入了諸聖教父與聖師的歌團。在他的墳墓那裡很快就發生了大量奇跡,使許多人,甚至是他的敵人,回頭改過。

這位信仰的真正宣信者,在苦難中謙卑、安詳而又含忍,在他生前,他的敵人不公正地稱他是個極端份子,但他卻是正教會最偉大的明亮星辰之一,是福音精神的完全值得信賴的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