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神聖的教父,亞歷山大里亞宗主教大聖亞大納削與聖濟利祿


瞻禮日期:

主顯月十八日
聖君月二日(單獨紀念聖大亞大納削)

我們神聖的教父亞大納削,正教的柱石與普世之光,生於275年,就在戴克里先教難(297-313年)爆發之前,他的父母是亞歷山大里亞的虔誠信徒。在這座世界性的大城中,不同種族、不同宗教信仰的人們彼此摩肩接踵,儘管如此,亞大納削從小就接受了神聖信仰的滋養。有一天,亞歷山大主教看到他和小夥伴在沙灘上玩耍,他們模仿著舉行教會禮儀。主教對他們的認真態度深為驚奇,他看到亞大納削就像主教一樣地在為那些尚未接受光照的孩子施洗,就宣佈這是真正的洗禮,將這個年幼的孩子置於自己的庇護之下。

作為學生,亞大納削的主要興趣並不在於屬世的課程,而在於不為人知的默想新舊約聖經,編織聖德的外衣。他退隱到曠野裡,與聖安當生活了一段時間,他終身都是安當的弟子。回到亞歷山大里亞後,他被祝聖為執事,開始了他的神學與牧靈工作。就是在那時,他編寫了他最初的兩部著作:《駁斥異教徒》與《論聖言降生成人》。在譴責了異教哲學家與他們的荒謬信仰之後,他在這兩部著作中指出父的聖言不只是世界的創造者、父的智慧與聖意,祂也使自己成為受制於敗壞之下的墮落人類的救主。「聖言成為人,為使我們可以成為神。」(《論聖言降生成人》,54)因著我們與基督的結合,我們確實「有份於天主的性體」(伯後1:4);因為祂不是受造物,祂按本性就是父的聖言,天主的獨生子及天主,為了使我們成為天主的義子,祂成了人。這一絕對的確信很快就成為聖人的生活以及與異端進行論戰的驅動力。他是聖言天主性與聖三教義的毫不妥協的捍衛者,同時也是基督徒聖德以及我們神化的可能性的宣講者。

那時,亞歷山大里亞的司鐸亞略是個好辯之人,他在面對天主的奧跡時,更多地使用人的理性,他開始在民眾中間傳播邪說,教導說:天主聖言並非永恆的,而是在時間之中受造的,祂只是以寓義的方式被稱作天主之子。亞略在被趕出亞歷山大里亞後,逃到了凱撒利亞,不久,他就將他的邪說傳遍帝國,君士坦丁大帝決定在尼西亞召開一次全教會的大公會議,為對聖言的天主性這一議題做出一個清晰的定斷。聖亞大納削與年邁的亞歷山大主教一起出席了這次大公會議,在公會議上,他積極捍衛真理,對公會議最終定斷天主子與父「性體同一」起了決定性的影響,同時,他也贏得了持守正統信仰的人士的尊重,異端份子則對他恨之入骨。從那以後,他的整個生命都被認為等同於捍衛並宣告聖方與聖父在性體上完全同一。亞大納削的名字將成為尼西亞的正統信仰的同義詞。聖亞歷山大主教去世後,亞歷山大里亞的民眾一致選舉亞大納削繼任主教,登上聖馬爾谷的宗座。他的首要任務是在他的廣闊教區裡重建合一,恢復良好的秩序,當時亞歷山大里亞教會為亞略異端與麥肋提異端所分裂,教友的倫理生活與教會紀律衰退。他花了好幾年的時間遍遊全埃及,遠至埃塞俄比亞邊境,宣講福音,祝聖主教,因此他贏得了人民的愛戴,人們甚至視他如父。他還拜訪了無數修道院,最遠到了代巴依德曠野,他在由他祝聖為司鐸的大本西的大聖巴各默(聖君月十五日)的修道院裡住了一段時間。

但是,在他不在亞歷山大里亞期間,麥肋提派人士對他極盡誹謗之能事;在他返回亞歷山大里亞後,亞大納削被指控非法祝聖神職,對教區提出過高的財務要求,以各種暴力對付自己的對手──特別是推翻並踐踏麥肋提派司鐸的聖爵──最後是資助反對皇帝的陰謀。因此,總主教前往尼科美底亞的帝國法庭,在那裡,他毫不困難地證明了自己的無辜。但是,當他回到亞歷山大里亞後,他們又指控他圖謀殺害依普撒拉的麥肋提派主教阿爾塞尼,並對他施行了巫術。亞大納削將阿爾塞尼由他所躲藏的修道院裡帶出,在審判時,使他完好無損地出現在法庭之上,以此證明了自己的無罪。

就在此時,在尼西亞大公會議後被流放了的亞略設法贏得了皇帝的寵信。因此,他被恢復了在亞歷山大里亞的神職職務,想要再次以詩歌與標語在民眾中間宣傳他的邪說。然而,亞大納削卻堅定不移,全然拒絕接納這個異端份子與自己共融。335年,君士坦丁皇帝再次召集了一次公會議,想要解決這一神學騷亂。這次公會議在巴勒斯坦的提洛召開,與會的主教大部份都激烈地反對亞大納削。因此,當亞大納削在其他四十九位埃及主教的陪伴下出席公會議時,所有陪伴他的主教都被拒絕進入會場,麥肋提派人士得以肆無忌憚地提出虛假的證據,指控孤立無援的亞大納削,在這些指控中,最為嚴重的是指控他阻止作為君士坦丁堡的食糧的小麥出口。他們甚至讓一個婦人聲稱他對自己施行暴力。由於那婦人從未見過亞大納削,他讓他的一個朋友代他上前,那婦人毫不猶豫地指證那人就是攻擊她的那人,致使他們的欺騙行為未能得逞。外面的群眾受到惡意的挑撥,把他當作巫師而辱罵他,以他為野獸,不配擔任主教。顯然,他的敵人決定不惜一切代價地敗壞他的名譽。亞大納削採取了明智的做法,他悄悄前往君士坦丁堡,向皇帝上訴。儘管大聖安當給皇帝寫了信,亞歷山大里亞的民眾全都支持他們的主教,亞大納削仍被判流放到高盧的特里爾。亞略得以正式在教會中復職,皇帝受到亞略派主教的影響,命令君士坦丁堡總主教與亞略共祭。然而,就在舉行彌撒之前,天主的義怒臨於這個不虔誠的可憐人身上,他在公共厠所內暴死,肚腹裂開,內臟全都流了出來。

君士坦丁大帝駕崩後,他的兒子君士坦丁二世將亞大納削從流放地召回,聖人返回亞歷山大里亞,在路上,他去了卡帕多西亞的凱撒利亞和安提約基雅,為能確證當地的信仰。他於337年11月23日回到亞歷山大里亞,受到民眾與神職人員的熱烈歡迎。但是,亞略派人士不甘心失敗。他們立即製造謠言,宣稱亞大納削的復職是不合法的。338年,在亞歷山大里亞召開了一次公會議,在會議上,埃及的所有主教一致確認聖人的復職;大聖安當親自從偏僻的曠野來到埃及的首府,以他的話語與他所顯的奇跡支持主教。他的敵人則在安提約基雅召開了他們自己的公會議,想要立某個名叫額我略的卡帕多西亞人為亞歷山大里亞的主教,他們逐個包圍城裡的各大教堂,想要使它們偏離正統信仰。導致全城騷亂,並有流血事件發生,亞大納削決定隱退一段時間,免得情況變得更糟,他勸勉他的神職班同心一意抵制入侵者,之後就前往羅馬尋求庇護。

教宗猶利烏熱情地歡迎了他,給予了他完全的支持,不只將他當作一位流亡的主教,而是把他當作正教的捍衛者。教宗召集了一次公會議,宣佈亞大納削是亞歷山大里亞唯一合法的主教,駁斥了他的敵人對他的所有荒謬不實的指控。聖亞大納削在流亡羅馬時找到了其他宣信者,包括君士坦丁堡的聖保祿(進殿月六日)。亞大納削通過書信與亞歷山大里亞教會保持聯繫,指導教區的事務。他撰寫了聖安當與修及的修行者的傳記,這對修道生活在西方的興起起到了極大的作用。

343年,帝國西部的皇帝君士坦提烏斯與東部的皇帝君士坦斯決定在撒爾迪卡(索斐亞)召開一次大公會議,為解決亞歷山大里亞的主教人選的問題,並在信仰宣信上達成一致。東方的主教雖然拒不接納亞略,但對「性體同一」(homoousios)卻表示猶豫不決。雖然他們並沒有宣認天主子是受造的,但他們也不宣認祂與父在天主性上完全同一。他們之所以對尼西亞大公會議的信仰表示反對,關鍵在於他們不願意接納亞大納削。在他們的要求下,作為他們出席這次公會議的前提,亞歷山大里亞主教被排斥在會議之外,他們任由亞歷山大里亞城處於混亂之中,在東西方教會之間製造了分裂。東部帝國的皇帝君士坦斯陷於亞略異端之中。他阻止聖人返回亞歷山大里亞,任命額我略為該城主教,迫害正教信徒,給帝國帶來了恐怖統治。

卡帕多西亞的額我略死後,君士坦斯讓聖亞大納削復職。最終,在教宗、君士坦提烏斯皇帝等人的勸說下,聖人同意返回埃及。他經由安提約基雅返回埃及,君士坦斯在安提約基雅向他保證自己支持並尊重他。聖人經過凱撒利亞和耶路撒冷於346年10月21日,在經過了六年流放生活之後,回到了亞歷山大里亞,埃及各地的民眾全都趕來,載歌載舞地歡迎他,就如同基督當年榮進耶路撒冷一樣。亞歷山大里亞教會恢復了和平。在這之後的幾年裡,這位神聖的主教專務牧養自己的屬靈羊群,修道生活獲得很大的發展,有許多傳教士被派往新皈化的國家,例如:聖弗路曼提(進殿月三十日)被派往埃塞俄比亞。

不幸的是,正教信仰的這一勝利只維持了一段很短的時期,353年,君士坦斯成為帝國唯一的皇帝,他再次屈服於亞略派的影響,再次攻擊尼西亞公會議所定斷的正統信仰以及聖亞大納削本人。在皇帝的命令下,總主教被定罪,皇帝甚至威脅,要求西方仍忠於正統信仰的主教必須確認對聖人的罷黜,否則就要被流放。教宗利貝里與科爾多瓦的聖歐西烏(安息月二十七日,當時已百歲高齡)對此表示抗議,皇帝下令將他們流放,與他們一起被流放的還有普瓦捷的聖依拉略(主顯月十三日)。儘管如此,在亞歷山大里亞民眾的保護下,亞大納削仍沒有離開該城。

356年2月8日夜裡,亞歷山大里亞的行政長官西里亞諾率領五千士兵,包圍了聖德奧納大教堂,當時信友全都聚集在那裡舉行徹夜祈禱。亞大納削冷靜地坐在信友中間,他的週圍是情願為了保護自己的牧者而死的教友。最終,他的朋友幫助他離開了教堂,勸說他逃到曠野裡去。不久,亞歷山大里亞暴發了針對當局的騷亂。男女老少被士兵屠殺,童貞女受到玷污,教堂受到洗劫。當局發布命令,要抓捕亞大納削,指控他煽動暴亂,凡庇護他的人都要受到懲處。由於受到通緝,聖人經常變更自己的住處,他在修士們中間尋獲了最堅定的支持,他們都熱情好客,週到地接待他。他就這樣像一個逃亡者一樣地生活了六年(256-263年),在此期間,他寫了大量論著,堅固信友的信仰,並與各地的主教保持通信。卡帕多西亞的格奧爾基佔據了亞歷山大里亞的主教座,為了使正統信徒屈服,他不惜在全埃及燒殺擄掠。他流放了堅持正統信仰的主教,將所有與亞大納削共融的教友都送到礦井裡做苦役,禁止教友聚會,對於那些毫不屈服的人,他甚至大開殺戒。一年後,亞歷山大里亞的人民起義,他不得不逃離埃及(358年)。

此時,教會的情形更為危險。所有可能為了正統信仰、反對皇帝干涉教會事務的聲音,全都沉默了下來。各地的主教座或是出缺,或是為異端所佔。亞略派人士受到皇帝的寵信,變得更加肆無忌憚,他們試圖在信仰宣告中加入更為極端的聲明,完全否認天主子的天主性,以及祂與父的任何相似性。東方的主教在大多數的情況下都是有節制的,他們反對「性體同一」一詞,只是因為使用它可能導致天主的三個位格的混淆,他們接受由安基辣的巴西略所提出的一種折中的說法,認為子與父「性體相似」(homoiousios)。他們想方設法想到贏得君士坦斯認同這一學說,並勸說他譴責極端的亞略派,將教宗利貝里由流放地召回。聖亞大納削與普瓦捷的聖依拉略將這一學說視為使教會的各方達成修和的機會。在西方的西爾米雍和東方的塞琉西亞召開了兩次公會議,想要在支持尼西亞正統信仰與「性體相似」派人士中間達成一致的信仰聲明。然而,之後在君士坦丁堡召開的公會議(360年)上,反復無常的皇帝將亞略的學說以一種模糊而詭詐的方式加以包裝後,強行在帝國內推廣。安提約基雅的聖麥肋提與所有持正統信仰的主要主教都被流放。異端在各地取得了勝利。聖熱羅尼莫寫道:「整個大地都在哀哭,驚異地發現自己處於亞略異端中間。」但是主卻保守了祂的教會,在覆舟之禍眼看不可避免之際,祂親自平息了這場風暴。

360年,背教者猶利安登基,他宣佈採取宗教寬容政策。於是,亞大納削得以能夠走出曠野,回到亞歷山大里亞,在那裡,他召集了一次公會議,所有分散多年的宣信者都出席了這次會議。這次聚會成了確定聖神的天主性的機會,因為異端者在那時對聖神的天主性這一問題表質疑。不久,皇帝就露出他的本來面目,開始迫害基督信仰,為能重建異教信仰。他在自己的術士的建議下,派人前去刺殺亞大納削。因天主恩寵的保護,聖人再次成功地逃離了被士兵團團包圍的教堂,他乘船沿著尼羅河,逃往代巴依德曠野。追兵緊隨其後,不久就看到了主教所乘坐的船,亞大納削命船主掉轉船頭,向追兵迎面駛去。當兩船相遇時,士兵大聲問道:「你們看到亞大納削了嗎?」他改變了自己的聲音,回答說:「見到了。趕快,我們剛經過他所坐的船。」士兵全速向前追去,聖人則沿另一條水路繼續他的旅程。他在代巴依德曠野住了一年多,受到聖巴各默的修士的熱情接待,直到背教者猶利安於363年死去。

約維安登上了帝位,他採取步驟捍衛正統信仰。他邀請亞大納削前往安提約基雅,為能解決教會所面臨的諸多問題;但由於皇帝的突然駕崩,瓦倫斯繼位,他仍繼續君士坦斯的政策。他流放了約維安皇帝所召集的主教。亞大納削為了逃避追捕,在亞歷山大里亞郊區的一個墓地裡躲了四個月。瓦倫斯皇帝最終結束了迫害,下令讓這位偉大的主教復職。民眾滿懷喜樂地從各地聚集在一起,來到聖人藏身的地方,迎接他返回自己的教堂(366年2月1日)。經過了如此多的奮鬥與苦難,聖亞大納削得以在信友的愛戴與普世的仰慕之中,平安地度過了他的晚年。他將正統信仰的火炬交給了聖巴西略,他將繼續為了聖三教義的確立而奮鬥,最終,在381年召開的第二次普世大公會議,即君士坦丁堡大公會議上,聖三的教義被最終確定了下來。

373年5月2日,聖亞大納削將靈魂交在了主的手裡,平安離世,享年七十五歲。他一生之中,先後被流放五次,他任主教四十六年,其中有超過十六年的時間遠離自己的羊群。但是,他一直都是一位主教(意即監督),一位無可指責的信仰的捍衛者,基督生活的肖像,我們救恩的大司祭。他在教義問題上所表現出來的堅定不移與不屈不撓的毅力,並沒有妨礙他成為一位謙卑仁慈的牧者,他是修士們的朋友,孤兒的慈父,窮人的援助者。由於他活在天主的聖言內,他為所有人成了一切。他去世後,立即就受到全教會的敬禮。

今天,與聖亞大納削一起,聖教會還紀念亞歷山大里亞的另一位偉大司教,聖濟利祿(412-444年)。他步聖亞大納削的後塵,獨自對抗所有人,捍衛了天主聖言的天主性,聖濟利祿將他的所有精力全都奉獻於捍衛基督的降生奧跡上,駁斥了聶斯托利的邪說。他表明了天主聖言與父性體同一,就如聖亞大納削所宣告的那樣,他還指出天主聖言的確取了人性,祂在自己的位格上取了人性,為使它能有份於祂的天主性。因此,我們得以與亞大納削和濟利祿一起宣信我們對耶穌基督──天主的獨生子及聖言,聖三中的一位──的信仰,祂成了人,卻沒有改變祂真天主真人兩性各自的屬性,我們因著祂,在祂內,靠著聖神的恩寵,達致父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