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可敬的教父,埃麥薩地方的聖愚西默盎,及其同修持齋者若望


瞻禮日期:先知月二十一日

聖西默盎與聖若望原籍敘利亞,生活在查士丁尼皇帝在位期間。若望在二十二歲時,新婚不久。西默盎比他年長兩歲,家中僅有位年邁的母親。在前往聖地朝聖慶祝光榮十字架節時,兩人成為摯友並決定同行。

當他們抵達耶里哥時,若望對同伴說:「住在約旦河畔修道院的人們,宛如天主的天使。」他指著通往修道院的道路說:「看,這是通向生命的道路。」又指向旅客熙攘的大道說:「這是通向死亡的道路。」

祈禱並抽籤決定方向後,他們滿懷喜樂拋棄世俗羈絆,前往聖革拉西穆修道院。該院院長真福尼康預見兩位青年將至,親至院門迎接,欣然問候並勸他們棄絕紅塵,預言了二人未來命運。應兩人的請求,院長立即為他們舉行剃度禮,以第二次洗禮(修道剃度禮)使西默盎與若望重獲新生。

然而他們唯恐失去那熾燃他們心靈的神聖熱忱與修道生活所賦予的榮耀。兩天後,若望與西默盎決定離開修道院,退隱到荒漠之中,順從天主旨意。他們前往死海,定居於名為阿爾農的荒蕪之地,在那裡發現了數日前離世的隱修者留下的住處與儲糧。

他們剛開始修行,對親人的思念便洶湧襲來──若望惦念妻子,西默盎牽掛母親。這些念頭與沮喪的誘惑幾乎擊垮他們,但每當憶及修道的榮耀或夢見神師形象,勇氣便再度湧現。兩人分居於相距一石之遙的斗室,每當誘惑或消沉來襲便相聚祈禱。那時他們互訴所見異象,欣喜於天主使其擺脫俗世牽掛、專務祈禱。他們精進修行,進步神速,不出數年即獲神視與行奇蹟之恩。

三十年間,他們直面荒漠嚴酷與魔鬼的侵擾。當西默盎因住在他內的聖神的恩寵達至蒙福的無慾之境,便提議離開荒漠,藉著基督的大能揭露世人的愚昧,以此拯救他人。若望疑為魔誘而嚴詞勸誡,提醒彼此永不分離的誓言。但西默盎心意已決,若望察知天主旨意後,僅要求他立誓未最後重逢前絕不離世,便予放行。

起初西默盎前往耶路撒冷朝聖,在聖地祈禱三日後轉往埃麥薩。他決定佯裝瘋癲來實踐使命,成為首位為基督緣故而踏上愚痴修行的險途之人。他將宗徒的話字面實行:「你們中若有人在今世自以為有智慧,倒不如變愚拙,好成為有智慧的」(格前3:18)。因此除拯救靈魂外別無所求,他時而裝瘋賣傻,時而預設巧計,時而行奇蹟──同時任人嘲弄辱罵。偶爾悖離偽裝的瘋態,他會宣講教誨與預言,卻總設法避開人群、避免聲張,以免獲得世俗讚譽,身處塵世卻如居曠野。

西默盎拖著垃圾堆撿來的狗屍進城,引來孩童譏笑。次日主日,他闖入教堂用堅果砸熄蠟燭,被驅趕時竟登上講道台對婦女扔堅果。遭逐出後又掀翻甜點攤,遭商販痛打。有位餡餅商憐憫他,讓他在鋪子幫工,他卻將商品免費分送路人,自己因禁食一週而狼吞虎嚥。商人受妻子慫恿痛毆他後趕走。當晚西默盎空手取炭火點香,被商人妻子撞見時,這位真福者假裝燙傷將火炭抖落披風──其雙手與衣袍竟皆完好無損。後來他為這位後來成為安提約基雅宗主教塞維若的弟子的商人驅魔,使其皈依基督。

後來西默盎受雇於一位酒館老闆,老闆對他殘酷無情,儘管聖人的舉止吸引了新顧客。有一天,老闆因聖人打碎酒器而痛毆他。但後來當他發現在那個酒器裡有毒蛇,他自己打碎了剩下的部分以殺死那生物。此後,老闆認為西默盎是聖人,但這位聖愚假裝企圖玷污他的妻子,老闆聽到妻子的尖叫聲後,痛打並趕走了他。

就這樣,這位天主的人生活在城市中,處於無慾狀態,似乎毫不關心肉體和羞恥的束縛。他在公共場合解手,赤身裸體、用衣服纏頭進入公共浴場的女子區,與女演員手拉手跳舞,與妓女交往──這一切都不帶絲毫慾念,他的精神始終專注於祈禱。他利用這些計謀接近行為不檢的女子,然後秘密提供大量金錢讓她們能過貞潔的生活。當他發現她們中有人生活奢侈卻不放棄可恥的行當時,就會讓她們生病或派惡魔折磨她們。

他還獲得了飲食節制的恩賜,在整個大齋期都不進食,但到了聖週四,他會坐在甜點攤前大啖甜食,令循規蹈矩的路人憤慨不已。有時他禁食整整一週,然後公開吃肉。

有一次,他向即將進入繁忙街道的路人投擲石頭,從而拯救他們免於災禍。另一次,西默盎使嘲笑他的女孩們眼睛斜視,隨後親吻她們的眼睛治癒了其中一些人,但讓其他人保持原狀,因他預見她們若痊癒將會沉溺放蕩。

每逢主日,他坐在教堂入口處,吃著如唸珠般纏繞脖子的香腸,宛如執事的聖帶,左手拿著芥末罐,塗抹在任何敢嘲笑他的人嘴上。就這樣,他將芥末抹在一位因偷鄰居山羊而失明的農民眼睛上,使其重見光明。

有一次,他投石使一名雜耍藝人手臂癱瘓,後在夢中顯現並要求對方承諾放棄這門技藝,從而治癒了他。另一次,他鞭打學校建築的柱子,預言地震將摧毀埃麥薩。然而災難發生時,被他鞭打過的柱子無一倒塌。

在瘟疫爆發前,他親吻了即將罹難的孩子們,祝他們一路平安。這位聖愚常造訪富人家中,進行慣常的古怪行徑,包括假裝親吻女僕。其中一人聲稱懷了他的孩子,西默盎照顧她直至臨產,但她直到說出孩子生父之名才得以分娩。

這位聖愚關懷周圍所有人,尤其被附魔者──在他假裝遭附魔後,許多人因他的祈禱獲得痊癒。某次,一位猶太工匠看見兩位天使站在他身旁,欲告知眾人,西默盎卻在夢中使他啞口無言。所有獲悉他聖德之人皆如此──他們發現自己無法向他人述說。

聖西默盎從不稱呼人們為別的,只叫他們愚人和不敬神者。他藉著在公開場合以瘋癲為掩護發出的預言和言論,揭露某些人的罪行、另一些人的偷竊和無恥行徑,就這樣幾乎在全埃麥薩消除了犯罪的習慣。他在世間一無所有,日夜在一間破舊小屋裡祈禱,每天早晨出來時,地上都浸透了他為弟兄們得救而流的淚水。然後他會頭戴橄欖枝、手持樹枝跳著舞進城,高喊:「勝利歸於皇帝和城市!」這些話其實是在宣告他心靈在屬靈爭戰中的勝利。他還向天主祈求,讓他在埃麥薩服事期間鬍鬚和頭髮完全不生長,這樣人們就不會因他外表像修士而對他表示尊敬。

他只與執事若望平靜理性地交談──他曾治癒若望的兒子,並洗刷了若望被誣告的殺人罪名。聖人口中散發出奇異芳香,但他警告談話者:若洩露他的秘密,來世必受可怕折磨。當這位聖愚的生命接近終點時,西默盎在去世前兩天向執事講述了自己完整的故事。他還透露,為履行與友人若望分別時的承諾,他在神視中看到了同為修行者的夥伴,那人頭戴寫著「在曠野中忍耐」的冠冕。這位修行者若望告訴他,西默盎自己也會因每顆藉聖愚行為得救的靈魂而獲冠冕。最後,聖西默盎囑咐執事要仁慈,心懷惡念時絕不可接近聖壇,隨即與他永別。

聖人退到自己的小屋,不願自己的死亡成為人們崇敬的對象,便將一堆木柴堆在自己身上,讓人以為他是被壓死的。認識聖人的市民見他兩天未在埃麥薩出現,便來到他簡陋的住所,發現西默盎已死。眾人皆以為他死於意外,甚至沒有為他淨身,就準備不點蠟燭、不唱聖詩,將他葬在流浪者的墓地。當送葬隊伍經過一位猶太玻璃匠的家門時──這人曾受西默盎感化──他突然聽見隱形的合唱團以超凡脫俗的美妙歌聲唱著聖歌。他震驚地望向窗外,卻只看見兩個人抬著天主之人的遺體。於是他高喊:「聖愚,你是有福的!雖然世人不為你詠唱聖歌,但天軍卻為你高唱讚美詩!」他親手埋葬了聖人。

得知真福西默盎逝世後,若望執事前往墓地打開他的墳墓──裡面空無一物。他這才明白,主已光榮祂的僕人,使他連同肉體在榮耀中被接去,直到公復活的日子。直到此時,埃麥薩居民才明白,一位新的宗徒曾生活在他們中間,暗中拯救了他們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