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福德奧克拉斐特《四福音註釋》
若 1:35-51
35-37. 再次日,約安又同兩個門徒站在那裏。他見耶穌行走,就注視着他說:「看哪,這是上帝的羔羊!」兩個門徒聽見他的話,就跟從了耶穌。由於聽眾懶惰,促使約安又重複了自己的見證:「看哪,這是上帝的羔羊!」因這一美好的重複,他把兩個門徒帶到基督那裏。就如伴郎那樣,約安所做的每一件事的目的就是將人性帶到新郎那裏。新郎基督沉默不語;因為所有的話都是由婚禮的司儀說的。在婚禮中,並非新娘走向新郎,而是新郎走向新娘,即使是君王的兒子亦然。在這裏也是這樣的,作為新郎,主親自走向群眾。為了和我們的人性結合,如同和新娘結合一樣,主降臨塵世,經過婚禮,與我們的人性一起升到祂的父家。「注視着耶穌」,表明約安的眼睛帶着驚異與喜樂之情,說:「看哪,這是上帝的羔羊!」約安門徒的心被這重複的見證所軟化,他們中的一些人跟隨了耶穌。他們這樣做,並沒有背棄約安,反而是服從為更大者──基督──做見證的約安。
38-39. 耶穌轉過身來,看見他們跟着,就問他們說:「你們要甚麼?」他們說:「拉比,在哪裏住?」(拉比翻出來就是夫子。)耶穌說:「你們來看。」他們就去看他在哪裏住,這一天便與他同住;那時約有第十時辰了。瑪特泰在主受洗後,立即就敍述了主上山受試探。但是,著福音者約安卻跳過瑪特泰已記述過的這些事件,而記述了主從山上下來後所發生的事情。因此,這裏所講述的事件,即當約安與兩個門徒站着,耶穌從他們那裏經過,這事是發生在主受試探,從山上回來之後。我相信,這表明在親身達到了聖德的巔峰(這就是高山),戰勝了每一種試探,獲得克勝試探者的得勝奬品之前,沒有一位教師應教導他人。門徒們先跟隨祂;然後他們問祂住在哪裏,因為在群眾前討論平凡的事情是不合適的。門徒並沒有先說;而是基督因他們而提出問題。祂問:「你們要甚麼?」祂早就知道答案(因祂是洞察人心者),並藉着祂的提問邀請他們說出他們想知道什麼。他們聽到約安說耶穌比普通人更偉大,似乎對祂感到既困窘又害怕。讀者啊,你要因他們對基督開放而感到驚奇!甚至在他們聽祂講論之前,他們就跟從了主,稱祂為「拉比」,意思就是夫子。他們問祂住在哪裏,因為他們想要受教於祂,在私下裏靜靜地交談,比較容易。主並沒有指示他們房子,而只是說,「你們來看」。由此,主引導他們更熱切地跟從自己,與此同時,也堅固他們的熱情,免得他們路上猶豫。如果他們想要認識基督的願望只是冷淡的,他們就不會跟從祂到祂家裏。在另一處,為什麼主說「人子沒有枕頭的地方」,而在這段經文裏,祂卻似乎有住的地方呢?這並不矛盾。主說「人子沒有枕頭的地方」,這話的意思並不是祂根本就沒有住的地方,而是說祂不擁有房屋。祂住在一座房子裏,這房子屬於其他人所有。著福音者提到「那時約有第十時辰了」(大約下午四時),這是為教導師傅和弟子不要因為時間而推遲教授。老師不應說:「太晚了,因此我們明天再見吧。」弟子也不應將專心聽講推到第二天,而應以任何白天或黑夜的時間為適合學習的時間。我們看到這些門徒習慣於守齋,他們的肚腹是空空的,因此,在他人因飽食而不能從事任何重要的任務、必須休息時,他們也能專心聽講。他們是守齋者約安的真門徒。你要注意,耶穌轉過身來,將自己的面容顯示給那些跟隨祂的人。(「耶穌轉過身來,看見他們跟着。」)如果你不藉着善行跟隨耶穌,你就不會得見主的面容,你也不會來到祂的住處,亦即,達致屬神知識的光照。使徒說,祂住在「人不能靠近的光裏」;因此,主的居處就是光。除非一個人已潔淨了自己,以純潔的生活跟從了基督,他怎能受道知識的光照呢?
40-42. 聽見約安的話跟從耶穌的那兩個人,一個是西蒙‧裴特若的兄弟安德列。他先找着自己的兄弟西蒙,對他說:「我們遇見彌賽亞了。」(彌賽亞翻出來就是基督。)於是領他去見耶穌。耶穌看見他,說:「你是約納的兒子西蒙,你要稱為基法。」(基法翻出來就是磐石。)著福音者為我們給出了這兩個門徒中的一人的名字──安德列,但是卻沒有給出另一人的名字。一些人說另一位門徒就是撰寫這部福音的約安。另一些人則說:沒有提到另一位門徒的名字,是因為他並不是一位著名的使徒。他提到安德列,有兩個原因:他是出名的使徒,是他領自己的兄弟去見基督的。你看,這就是真正的兄弟之愛!安德列並沒有將自己所找到的美好事物向自己的兄弟隱藏起來,而是與之分享這一寶藏,他高興地說出:「我們遇見我們不斷熱切尋找的彌賽亞(the Messiah)了!」他並不只是說:「彌賽亞(Messiah)」,而是帶有定冠詞的「(那位)彌賽亞」,指出這是真基督。他們所等待的只有一位,雖然有許多人被稱為「基督」(受膏者)與「上帝的兒子」。安德列把裴特若帶到耶穌那裏。這並不是說裴特若是個易於被說服、向種種建議開放的人,正相反,他是個敏銳、果斷而熱誠的人,因此,他欣然接受了安德列所說的基督。安德列詳細和他談論此事,並詳細解釋了他所知的有關耶穌的事──當安德列與基督同住時,他獲授了深奧的奧跡。如果有人堅持指責裴特若太易受人說服,他就應這樣想想:經上並沒有說裴特若立刻就相信安德列,而是安德列「領他去見耶穌」。這指出他是堅定而不輕信的。裴特若並不單單相信安德列的話,而是想要見基督,親自確認祂是否可信。如果祂確實可信,就跟從祂;否則,就離開祂。這表明了他具有仔細而明察的精神。主是如何回應的呢?祂說出了一個有關裴特若的預言,開始把自己啓示給他,因為預言不比奇跡給人的印象小,也許更使人信服。基督啟示祂具有超性的知識,宣告:「你是約納的兒子西蒙。」之後,祂預言了未來:「你要稱為基法。」祂揭示了現在的事,以此奠定了預言的有效性。祂並沒有說:「我要稱你為裴特若。」而是說:「你要稱為……」祂並不希望在一開始就啟示出祂的權威,因為門徒們尚未對祂抱有確信。他為什麼要給裴特若取名為「磐石」,給則維德的兒子取名為「雷霆之子」呢?是為表明賜予舊約的就是祂,祂在那時給人改名,現在亦然。因為祂稱「阿弗郎」為「阿弗拉穆」,稱「撒萊」為「撒拉」。讀者啊,你要這樣理解:「西蒙」意為「服從」,「約納」意為「鴿子」。因此,服從是溫良所生的孩子,由鴿子所代表。西蒙是服從的,就成了磐石,他的服從引領他向前,在善事上成為堅定而穩固的。
43-45. 又次日,耶穌想要往加利萊亞去,遇見斐利普,就對他說:「跟從我吧。」這斐利普是維斯薩伊匝人,和安德列、裴特若同城。斐利普找着納薩納伊爾,對他說:「摩伊息斯在律法上所寫的和眾先知所記的那一位,我們遇見了,就是約熙福的兒子納匝瑞特人耶穌。」安德列聽了前驅所說的,裴特若則是聽了安德列所說的,兩人都跟從了基督。但斐利普沒有受到他人的推動,當主對他說「跟從我吧」時,立刻就服從了。他怎會即刻就相信呢?首先,主的聲音以愛刺入他的靈魂。主的聲音不同於任何其它聲音。這聲音理所應當地徑直點燃對基督的火熱之愛。正如在前往以瑪烏斯的路上的克萊奧帕和另一位門徒所說:「在路上,他和我們說話,給我們講解聖經的時候,我們的心豈不是火熱的嗎?」並且,斐利普已在自己心裏熱切地深思熟慮過了,他不斷地研讀摩伊息斯所著的經卷,一直都等候着基督的來臨;因此,他一看見祂,就認出耶穌就是彌賽亞。為此緣故,他說:「我們遇見了……耶穌。」這表明他早已在尋求祂了。也許他由安德列和裴特若那裏得知了有關基督的某些事。因為他們是同城的,似乎他們在一起談起並討論過主。著福音者說:「這斐利普……和安德列、裴特若同城」,似乎是在暗示這一點。維斯薩伊匝是個很小的城市,更像一個村莊。基督以祂的全能與全知,在這樣不為人注意的小地方找到這樣優秀的門徒,對此我們應感到驚奇。斐利普並沒有自己保守這個喜訊,而是與納薩納伊爾分享。因為納薩納伊爾是個勤於學習律法的人,完全通曉律法,所以斐利普向他提到了律法和先知。斐利普稱主為「約熙福的兒子」,因為猶太人以為耶穌是約熙福的孩子;他說耶穌是納匝瑞特人,雖然確切地說,他是伯利恆人。基督出生於伯利恆,在納匝瑞特長大;但是,由於祂的出生對大多數人是隱藏的,而當祂幼年時,很多人都認識祂,因此他們稱祂為「納匝瑞特人耶穌」。
46-48. 納薩納伊爾對他說:「納匝瑞特還能出甚麼好的嗎?」斐利普說:「你來看!」耶穌看見納薩納伊爾來,就指着他說:「看哪,這是個真以色列人,他心裏是沒有詭詐的。」納薩納伊爾對耶穌說:「你從哪裏知道我呢?」耶穌回答說:「斐利普還沒有招呼你,你在無花果樹底下,我就看見你了。」斐利普說基督是納匝瑞特人。但是,納薩納伊爾精通律法,知道彌賽亞是伯利恆人。為此緣故,他說:「納匝瑞特還能出甚麼好的嗎?」斐理普回答說:「你來看!」他知道納薩納伊爾一旦嚐到了基督的話語,他就決不會離開祂。基督稱讚納薩納伊爾是真以色列人,他不奉承人,也不心存敵視。納薩納伊爾的回答並非源於不信,而是出於精通律法的明辨精神;他知道基督將是伯利恆人,而非納匝瑞特人。納薩納伊爾是如何回答的呢?基督的稱讚使他驕傲自大了嗎?一點也沒有。為了確認這個人的身份,他問:「你從哪裏知道我呢?」之後,主啟示了自己的身份,講述了除了納薩納伊爾和斐利普之外無人知曉的事,他們是在私下談論此事的。雖然基督當時並不在場,基督卻知道所發生的一切。為此緣故,祂說:「你在無花果樹底下(,我就看見你了)。」主在斐利普近前來之前說了這些,免得人以為是斐利普告訴了祂有關無花果樹以及他與納薩納伊爾的談話。納薩納伊爾立刻明白主是誰,並宣認祂就是「上帝的兒子」。請聽他說了什麼:
49-51. 納薩納伊爾說:「拉比,你是上帝的兒子,你是以色列的王!」耶穌對他說:「因為我說『在無花果樹底下看見你』,你就信嗎?你將要看見比這更大的事」;又說:「我實實在在地告訴你們,你們將要看見天開了,上帝的使者上去下來在人子身上。」預言具有巨大的使人相信的能力,甚至比奇跡的能力更大。魔鬼能夠模仿奇跡,但是,甚至連天使──更不用說魔鬼了──都不具有圓滿的預知及準確地預言未來事件的能力。因此,主提到了納薩納伊爾曾站立過的地方,斐利普曾稱呼並提到他是真以色列人,主以此將納薩納伊爾吸引到自己那裏。納薩納伊爾聽到這話,感受到了主的偉大,就宣認祂是上帝的兒子。但是,他宣信的意義卻並不與裴特若的宣認相同,雖然他們兩人都使用了同樣的詞。裴特若的意思是耶穌是真上帝;因此主稱讚了裴特若,將教會委託給他。而納薩納伊爾只是宣認耶穌是個人,祂藉着恩寵與自己的德行成了上帝的義子。這可從他下面所說的「你是以色列的王」看出。你明白了嗎?納薩納伊爾並沒有獲得獨生聖子的真神性的圓滿知識。他相信耶穌是為上帝所愛的人,就像以色列的王一樣。如果他認識耶穌就是真上帝,納薩納伊爾就不會稱祂為以色列的王,而要稱祂為萬有之王了。因此,主並沒有像稱讚裴特若那樣地稱讚他,而是糾正他,引領他的思想向上,以認識祂的神性。主說:「你們將要看見……上帝的使者上去下來在人子身上。」祂的意思是:「你不要只把我當作一個人,而要以我為天使的君宰。」天使所服侍的不可能只是一個人,而必須是真上帝。事實上,基督所預言的在祂被釘十字架、升天時應驗了。當祂的苦難來臨時,一位天使從天上堅固祂;按路喀所說,在祂的墳墓裏,在祂升天時,天使也在場。
一些人把無花果樹理解為律法的代表。律法就像無花果樹一樣地結出甘甜的果實;但這果實卻因它的規條的嚴厲且難以滿足而很難得到,好像被堅硬的枝葉遮蓋着一樣。他們說主「看見」納薩納伊爾,亦即當他仍處於律法之下時,主仁慈地垂顧他,洞察他的思想。讀者啊,如果你願意,就請你想想這種解釋:主看到納薩納伊爾「在無花果樹底下」,亦即,「在律法之下」,或沉浸於律法之下,為能測出它的深度。如果他沒有測出律法的深度,主的眼睛就不會注視他。於是,主往低沉之地去──我們的墮落人性──因為「加利萊亞」意即「滾落」。在那裏,熱愛世人者看到我們在無花果樹底下,放縱於罪惡的果實內,它們的甜蜜掩蓋了它們消耗後隨之而來的痛苦悔恨與懲罰。基督,那些看見上帝者的君王(「以色列」意為「看見上帝」),將那些宣認祂是上帝的兒子的人揀選為自己的人。現在,如果我們堅忍,祂就會將列於堪當看到更為偉大之事的人之列,這更為偉大之事就是天使升到認識祂的屬神高峰,又因祂本質的不可理解而下降。當一個人舉心研究獨生聖子的神性時,他就上升,當默觀主的降生成人及下降陰府時,他就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