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聖克塞尼亞的姐妹

 

光榮的克塞尼亞啊!在你生命的午夜,你像聰明的童貞女,提著燃燒著上帝之愛的燈,前去迎接你的淨配基督。

──聖克塞尼亞的禮儀,大暮時課的讚詞

 

1966年,伊望總主教去世後不久,革爾曼神父被叫到聖提弘之家總主教的房間,從總主教的遺物中取出瑪利亞•沙赫馬托娃為昆仲會準備的東西。打開文件後,她說他可以拿走他出版所需的任何東西。在那裡,他發現了一份未出版的教會禮儀經文的手稿,是獻給聖彼得堡尚未宣聖的蒙福者克塞尼亞的,她是十八世紀著名的女聖愚和顯靈跡者。他和塞拉芬神父一直覺得蒙福者克塞尼亞特別親近,她與聖革爾曼同時代,甚至可能在聖彼得堡就認識聖革爾曼。

1968年,為了期盼蒙福者克塞尼亞的宣聖,兩位神父以原始的斯拉夫出版了她的禮儀經文。與此同時,他們還記錄了當時因她的代禱而發生的奇跡。他們眼前浮現出這樣一幅畫面:克塞尼亞從另一個世界而來,幫助現代女性──那些因當今對傳統謙卑和美德的虛無主義攻擊而受苦的義德靈魂。1971年,塞拉芬神父在《正教之言》上刊載蒙福者克塞尼亞新近所顯的奇跡時,曾想過昆仲會要如何幫助激勵那些追求上帝的美國婦女在正教內度奮鬥的生活。四、五年後,當這些婦女開始來到獨修所時,他開始為她們向蒙福者克塞尼亞虔誠祈禱。

聖彼得堡無家可歸的流浪者、聖愚、聖克塞尼亞的聖像,
西奧多•尤雷維茨神父作,供奉於聖克塞尼亞精舍。

塞拉芬神父被祝聖為司祭後,瑪利亞和索洛莫尼亞繼續住在修道院山下的客房裡。她們放棄了原定搬到新迪維耶沃旁邊的社區的計劃。在普拉蒂納,她們找到了一個更適合自己作為美國人的地方,那裡更注重對美國皈依者的傳教。她們非常滿足於留在那裡,幫助兩位神父完成出版工作,將錄音帶的內容轉錄翻譯成文字。她們的特殊任務是幫助準備出版俄羅斯新殉道者的傳記,先是在《正教之言》上發表,最後彙集成書。1977年6月14日,塞拉芬神父記錄道:「革爾曼神父向她們提出了出版《俄羅斯墓窟聖人》一書的想法,但承諾要完成這本書。」正如瑪利亞後來所說,「這成了我們,特別是我自己的工作重點。」

與此同時,芭芭拉則留在了荒無人煙的曠野之中,定期來修道院。

※  ※  ※

就在這個時候,正如兩位神父所預料的,關於兩位神父在普拉蒂納有一「後宮」的令人不快的傳言開始流傳開來。現在,這些事情似乎並沒有打擾到塞拉芬神父。阿萊克西•楊神父回憶說:「當我告訴塞拉芬神父我聽到了流言蜚語時,他的眼睛『倏』地一亮,堅定地說:『嗯,這太糟糕了。這些婦女想要的東西,教會機構不會,或者不能給,如果我們不給,誰給?所以,讓老太太們說閑話吧,我們會冒這個險的。』

「這讓我看到了他對那些不理解他和革爾曼神父初衷的人的意見的漠不關心──這是我多年來經常從他身上看到的。」

然而,兩位神父知道,婦女們目前的狀況雖然在短時間內是合適而又可行的,但不能無限期地持續下去,尤其是隨著更多的弟兄來到修道院。婦女們需要有自己的地方,離修道院更遠一些,在那裡她們可以一起生活,共同為上帝工作。也許,就像聖革爾曼獨修所本身一樣,這個由少數平信徒組成的團體有朝一日也會發展成為一個修道精舍。

1978年1月,兩位神父開始尋找一塊可以讓姐妹們定居的土地。他們向一位房地產經紀人描述了自己的需求,後者向他們提供了一塊位於老伐木工居住區威爾德伍德(Wildwood)的土地,距離修道院以西約12英里,那裡仍有一些房屋、一家雜貨店和「威爾德伍德酒館」。這個地方對兩位神父很有吸引力,但當塞拉芬神父拿出首付款時,那個人卻說它已經被賣給了早先的競標者。兩位神父認為這可能預示著這項投資並不是上帝喜悅的,但後來那人又給出在離村莊更遠的威爾德伍德地區另一塊地,說那裡更適合他們。兩位神父於2月11日前往那裡,發現那裡正是他們心目中的理想之地。地上積雪有三英尺厚,正如塞拉芬神父後來所說,在他看來,那裡就像「冬天的樂園」。這裡比普拉蒂納海拔更高,僻靜的地方有高大的冷杉和雪松,而不是松樹和橡樹。泉水和小溪為這裡提供了水源。

土地被買下了。姐妹們夏天搬到那裡,住在露天,一邊生著篝火做飯,一邊建造一座小室-聖堂。一塊樅樹環繞的空地被用作室外小聖堂,兩位神父偶爾在那裡舉行事奉聖禮。隨著時間的推移,聖堂建築的地基已經打好。

姐妹們在威爾德伍德過著半修道的生活,她們維持著略有刪減的禮儀周期,自己砍柴,還種了菜園,養了鷄和山羊。不久,福音拓展組織的另一位年輕女性尼娜也加入了她們的行列,尼娜是在瑪利亞和索洛莫尼亞的榜樣作用下皈依正教的。

塞拉芬神父和革爾曼神父、阿萊克西•楊神父、誦經士弗拉基米爾•安德森、
姐妹們和朝聖者,1979年8月,在建於聖克塞尼亞精舍的第一座家庭聖堂外。

1978年9月11日/24日,當姐妹們建成了她們的家庭聖堂時,蒙福者克塞尼亞被俄國域外正教會宣聖【後來,於1988年,她被俄國正教會(莫斯科宗主教區)宣聖。】。塞拉芬神父翻譯了從伊望總主教檔案中獲得的對她的完整禮儀經文,兩位神父將其刊登在《正教之言》上,並增加了祈求她在上帝面前為姐妹們代禱的經文。

1979年,革爾曼神父前往阿托斯山,他的目的之一是與尼科迪姆神父談論姐妹們的情況,並就美國婦女的修道生活徵求他的意見。聽了革爾曼神父的叙述後,尼科迪姆神父鼓勵他在新的精舍為修道生活奠定基礎。他將自己的修道斗篷,頭巾(kamilavka)和聖衣(paramon)給了革爾曼神父,用於第一位修女的剃度,並表示不應認真對待任何阻礙,因為有一個可以誦唸耶穌禱文的地方會給世界帶來光明。他說,婦女精舍最好採用簡單、不顯眼的阿托斯精舍(Athonite kalyve)的形式。

※  ※  ※

在擔任姐妹團體的神師(靈性之父)期間,塞拉芬神父和革爾曼神父發現,女性團體的常見問題與男性團體的問題有些不同。與來到普拉提納修道院的男性相比,女性通常更加堅強和成熟。男人在粗魯、麻木和懦弱方面勝過女人;但女人也有自己的惡魔:記錯。當某人或某事讓她們不高興時,男人很可能會大發雷霆,而女人則很可能會把它憋在心裡,耿耿於懷。男人會不成熟地發脾氣,但很快就會過去,而女人則會長期「冷戰」。

1979年11月18日,塞拉芬神父給姐妹們做了一次演講,他試圖讓姐妹們更牢固地樹立修道原則:基督教的基本原則,她們可以通過這些原則與惡魔勢力和墮落的人性作戰並戰勝它們。他的許多評論都來自姐妹們一直在讀的阿爸多若德奧的勸言。他對她們說:「你們必須讓自己的生活更加符合修道理想。這才是你們生命的意義所在,也會讓你們碩果累累。

「到目前為止,你們一直靠自我意志生活。這是必要的,因為你們每個人都是在逐漸看清自己想要什麼之後,才更清楚自己想要什麼;你們每個人都是在看清自我意志的無果之後,才更接近修道理想的。然而,修道生活並不是自己就能實現的,而是要通過負責任的努力工作,通過對自己所做事情的專注和關注才能實現。

「你們現在必須努力踐行這些修道原則:

一、愛與寬恕。儘量不要彼此冒犯,如果你們受到了冒犯,那就予以原諒。不可讓太陽在你們含怒時西落。(按聖約安•卡西安的教導,一個人只有在寬恕了修道院裡的其他人之後,才能在教堂裡祈禱)。如果感到不快,那麼至少要意識到這是你們的錯,不要去咀嚼造成它的原因──是你們冷漠的心。你們思考「誰該受到責備」這一事實本身,就意味著你們在試圖為自己開脫。

二、彼此開放。瞭解彼此在做什麼。早上開始一天的任務,為沒有直接分配的事情祈求祝福

三、共同生活──舉行禮儀和共同用餐。這裡的新聖堂每日必須舉行日課禮儀。你們的小室和在小室內的祈禱功課將是各自分開的;但基本的日常生活是共同的。每個人都應該在唱詩班裡詠唱。

四、喜愛工作──將工作做好。阿爸多若特奧就正確的工作態度提出了寶貴的意見。對工作要有緊迫感。

五、深深的謙卑自抑。我們應該想:『我墮落了,主啊,求祢垂憫我。』──我們應該幫助和我們處於同樣境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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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塞拉芬神父在他於這一演講一個月之後的約旦谷日記中所寫的:「必須更好地引導姐妹們走上富有成效的道路。」然而,首先要解决的是一個問題,一個比她們之間的小小爭吵更深層次的問題。儘管兩位神父試圖讓她們在威爾德伍德過上共同的生活,但這些不同的婦女似乎有著不同的使命。當然,芭芭拉絕對希望在曠野中修道。瑪利亞想把自己的生命完全獻給上帝,並認為這意味著要成為一名修女,但此時她還沒有就修道問題做出最終决定。尼娜說她確實想修道,但她的决心遠不及芭芭拉。索洛莫尼亞也不確定自己的召叫是要成為修女還是結婚。

在芭芭拉看來,在威爾德伍德精舍具有不穩定性,缺乏共同修道的目標,因此她一直住在樹林裡,偶爾住在埃特納為她建造的「納匝里院長小室」裡。與此同時,索洛莫尼亞搬出了精舍,開始在雷丁當護士,並在那裡繼續幫助兩位神父出版《正教之言》。

兩位神父不得不祈禱下一步該怎麼做。如果威爾德伍德的精舍成為一個修道團體,他們就不能把像瑪利亞這樣忠誠而又精力充沛的正教勞作者冷落在一邊,冒著浪費她的才能和事奉上帝的可能性的風險。塞拉芬神父一直對她寄予厚望。早在1976年,她第一次來訪聖革爾曼修道院兩天後,塞拉芬神父就寫信給阿萊克西•楊神父談起她:「她非常具有芭芭拉•麥卡錫的精神,充滿活力,不滿足於『正確性』,想把自己完全奉獻給侍奉上帝──但卻無法融入今天『普通』的正教環境……從外在來看,她還有很多需要學習的地方,但她的心確實是正教的──這只是她找到自己的位置,結出果實的問題。」

與此同時,昆仲會的使命也在不斷增長,需要一個統一的聲音,一份能為美國正教皈依者運動定調的刊物。正如我們所看到的,兩位神父很早以前就設想創辦一份以教父為導向、大眾化的報紙,名為《正教美國》,它將報道美國鼓舞人心的正教事件和活動,並為各種背景的美國正教徒提供一個交流思想和夢想的場所。

1980年11月,塞拉芬與革爾曼兩位神父,與瑪利亞•曼蘇爾,在雷丁的公共圖書館前。
弗拉基米爾•伊夫連科夫攝。

1980年年中,普拉蒂納的兩位神父認為,為了美國正教的傳教,在一個當地的層面,也為了瑪利亞,實現他們想法的時候到了。他們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安東尼總主教,得到了總主教的祝福。六月,在俄羅斯諸聖節,塞拉芬神父在雷丁堂區主持完主日禮儀和兩次洗禮後,與阿萊克西•楊神父和瑪利亞談起了報紙的事。瑪利亞記得他向她提出了一個問題:「你聽說過《正教美國》嗎?」他請瑪利亞和阿萊克西神父一起承擔這個項目,他們欣然同意。這份預計出版的刊物將取代阿萊克西神父的《尼科德默》,並將其納入其中。阿萊克西神父認為,由於他的牧靈負擔加重,他無法再獨自維持這份刊物。

談話後,塞拉芬神父舉行了一臺祈請禮,公開宣布了《正教美國》的誕生。

第一期於七月出版。「作為編輯,」阿萊克西神父回憶道,「我負責提供社論和其他文章,並對報紙進行總體監督,而瑪利亞則被授予聯合編輯的職位,她負責提供有關受迫害教會的材料、翻譯以及報紙的編排。」

瑪利亞幾乎是全時間聽命從事她的新工作,她把事奉上帝的全部熱忱都投入其中。由於威爾德伍德的精舍沒有電,起初瑪利亞背著背包和電動打字機四處奔波,在不同朋友的家裡出了幾期報紙。後來,到了秋天,普拉蒂納的兩位神父在普拉蒂納鎮租了一輛拖車,那裡就成了報紙的總部和瑪利亞的新家。

和《尼科德默》一樣,普拉蒂納的兩位神父總是在附近幫助《正教美國》的工作。阿萊克西神父回憶道:「在兩位神父的堅定支持和鼓勵下,我們創業之初的惶恐不安逐漸消散。反過來,他們也為報紙受到歡迎而感到高興。第一批訂戶中有塞拉芬神父不信正教的母親,這讓他非常高興。」

塞拉芬神父安息後不久,阿萊克西神父在報紙上寫到了他:「正如我們的讀者所知,塞拉芬神父是一位特約編輯:除了社論和署名文章外,他還翻譯了許多文章(他從不居功)和未署名文章【塞拉芬神父開始翻譯閉關者聖德奧梵(St. Theophan the Recluse)最受歡迎的著作《得救之路》(The Path to Salvation),該書將在《正教美國》上連載,然後以書籍的形式出版。他在去世前完成了三分之一的翻譯工作。1996年,聖革爾曼昆仲會出版了全書,包括塞拉芬神父翻譯的部分。】。更重要的是,他一直是我們員工的良知,鼓勵我們,督促我們,但當我們(用他最喜歡的說法之一)『沒抓住重點』時,他也會溫和地提醒我們。重點是什麼?把基本的正統基督教帶給盡可能多的美國人。僅此而已:一項看似簡單的任務;但同時也是一項巨大的勞動。他相信我們,雖然我們通常固執而又愚蠢,但他更相信這項工作的重要性和價值,並對它寄予厚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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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年8月,聖革爾曼夏季朝聖活動結束後,兩位神父希望為芭芭拉•麥卡錫舉行剃度禮,使她度修道生活,並將威爾德伍德的精舍正式奉獻給聖克塞尼亞。在8月15日/28日聖母安息節的下午,革爾曼神父宣布翌日舉行剃度禮。

在舉行事奉聖禮之前,在威爾德伍德舉行了剃度禮,有許多朝聖者參加。由於教堂尚未完工,禮儀在室外小聖堂舉行。朝聖者們看到修道人在森林中,在一個巨大的原木十字架和瓦爾拉穆的米哈伊爾長老所送、作為一份祝福的救主聖像前舉行禮儀,實在令人感動。

兩位神父在通往聖革爾曼修道院的路旁和諾博爾山脊上竪立了三個十字架,1981年,塞拉芬神父與弟兄姐妹和朝聖者在其中一個十字架前合影。

當芭芭拉姐妹上前接受剃度時,塞拉芬神父為她披上了自己的斗篷,成為她的「披半篷長老」(elder from the mantle)。為了讓她成為完全的修女(stavrophore,負十字架者),革爾曼神父給她取名為布里吉德(Brigid),這是以她的愛爾蘭祖先的第一位修道聖女的名字命名的。在此之前,塞拉芬神父一直鼓勵她通過閱讀西方(尤其是凱爾特)聖人和教父的生平和著作,與她的西方正教根源取得聯繫。

在同一禮儀上,尼娜被剃度為「著衣」修女(ryassaphore nun)──這是在完全受剃度為修女之前的預備階段。禮儀結束後,按照傳統,修女們要在聖堂──這裡是一座戶外森林教堂──為世界祈禱三天三夜。

塞拉芬神父成為了聖克塞尼亞精舍新出家的修女的聽告解神父。在修女們接受剃度一周後,他回到了精舍,並在他的《年鑑》中寫道,他發現修女們「平靜而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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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布里吉德姆姆的指導下,隨著修道目標的明確,精舍蓬勃發展起來。修女們仿照俄羅斯北方代巴依德的傳統建造了一座木製教堂,在那裡舉行每日的日課禮儀,塞拉芬神父和革爾曼神父也來這裡主持事奉聖禮。1981年,一位17歲的正教皈依者來到精舍,决心將自己的一生獻給上帝。她們用森林裡的原木為自己建造了小室,靠製作祈禱繩維持生計,並繼續種植花園、養鷄、養羊。當需要去郵局和雜貨店時,她們會穿過草地和樹林,用馱羊背著郵件和食物回家。

一些來訪者不理解,為什麼正常的、大學畢業的美國女性會决定過這樣的生活。修女們不止一次被稱為「篝火女孩」。當地一家報紙為了製造轟動性的新聞事件刊登了一篇文章,標題是:「十七歲女孩被迫自建住房」。但聖克塞尼亞的修女就像福音比喻中的聰明的童貞女一樣,繼續耐心地等待著主,不為世俗的輿論所動搖。

儘管早年遇到了很多困難,但修女們知道聖克塞尼亞一直在照顧著她的修女院。有一次,有人甚至看到聖克塞尼亞在樹林中漫步,並為修道院祈福。

塞拉芬神父也沒有停止照顧由他照顧的姐妹們。在他去世五年後,大批女朝聖者聚集到精舍,參加聖革爾曼夏季朝聖活動。她們中的許多人不得不睡在室外,有些人以前從未在森林裡睡過覺,害怕棲息在這裡的響尾蛇、蝎子、熊和山獅。一天夜裡,淩晨2時15分,一位在精舍「聖母安息小室」附近露營的年輕女朝聖者(E. W.)清楚地看到,一位留著長長的灰色鬍鬚、穿著高大的黑色修士頭巾的高個子修子在離她大約五英尺遠的小路上緩緩走來。他低著頭走著,她沒有跟他說話,因為她以為他在祈禱。她注意到,他走在鋪滿灌木的小路上時,脚步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幾分鐘前,另一位婦女(C. D.)在小教堂的另一個地方看到了同一個修道士,她認出這人就是塞拉芬神父。

聖克塞尼亞精舍的聖堂,1982年12月。

聖克塞尼亞精舍,1991年。

直到今天,用塞拉芬神父的話說,精舍仍然是那些有眼睛可見的人的「樂園」,高大的冷杉樹下,聖龕吸引著人們前來祈禱。每天聖克塞尼亞的聖像都會提醒修女們記起聖克塞尼亞的臨在,聖像上的聖克塞尼亞身著丈夫的制服,頭戴手巾。聖像旁邊還有一幅別爾哥羅德的聖約阿撒弗的聖像,他是革命前最後被宣聖的俄國聖人之一。多年前,兩位神父將修女們托付給聖約阿撒弗作為她們的天國守護者,他與聖克塞尼亞一起保護著前來精舍祈禱的美國婦女。

塞拉芬神父生前和死後,聖克塞尼亞精舍出版了修行著作,包括一套名為「現代修女」(Modern Matericon)的叢書:女林居者、女聖愚、神聖的修女和修女院創始人的生平【塞拉芬神父生前,聖克塞尼亞精舍出版的書籍包括《聖塞拉芬的弟子蒙福者阿塔納西亞》(1980 年)和《奧洛涅茨的瑪利亞:北部森林的林居者》(1981 年)。】。修女們向美國婦女介紹這些書籍,以提高她們對傳統修道和正教屬靈生活原則的認識。為了感謝尼科迪姆神父,她們還準備了兩卷當代阿托斯長老的生平。

在塞拉芬神父去世後的幾十年裡,許多曾在聖克塞尼亞精舍接受剃度的修女在美國其他地區建立了修院團體:阿拉斯加、密蘇里、印第安納和亞利桑那。年輕的美國婦女──她們都皈依了正教──不斷進入這些修道院,在那裡接受修道訓練和剃度,並與最初的聖克塞尼亞修女們一起將自己的一生獻給上帝。

※  ※  ※

在當今社會,基督教美德和純潔的概念受到嘲諷,因此,為婦女建立曠野庇護所變得越來越重要。在那裡,基督的攜香液女的後繼者可以承擔起獲得純潔心靈的日常戰爭,努力成為聖靈恩寵的合適棲息地。用阿德里安神父的話說,她們可以「恭敬地保存屬於上帝的東西」,不惜一切代價維護女性一直以來為教會維護的東西:對天上的淨配基督的忠誠。她們可以相互分擔重擔,用愛心接納所有來找她們的人,為那些從我們這個時代的道德泥潭中找到出路的年輕女性提供救恩的港灣。

聖克塞尼亞精舍最初的一位修女說過:「在我們精舍的歷史上,無論誰來過,生活都不是一帆風順的。我們一直在奮鬥。但對布里吉德姆姆最初設想的生活──曠野、共同生活、出版修行書籍的使命──的共同熱情支撑著我們走了過來。在我們這個精神貧乏的時代,賦予女性的東西並不多,但我們仍然擁有我們義德的女性先輩們在曠野中推動的火焰。為了讓這火焰繼續燃燒,我們必須與看不見的軍團和自己墮落的本性作鬥爭。我們必須忍受內心的痛苦,付出艱辛的勞動,追求曠野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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