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為了恢復奧普提納修道院

 

舉起你們的眼,細看田地,莊稼已經發白,可以收割了。收割的人已領到工資,且為永生收集了果實,如此,撒種的和收割的將一同喜歡。

──約安福音4:35-36

俄羅斯站起來了,在物質上,它不會富有。但在靈裏,它將是富有的,在奧普提納,還將會有七位傑出人物,七根柱石。

──奧普提納修道院的聖奈克塔里(+1928年)的預言

 

  除了使西方人注意到當代基督宗教最鼓舞人心的現象──鐵幕之後成千上萬的信徒的殉道苦難──兩位神父還感受到另一急迫的需求:照顧受苦的俄羅斯自身的靈魂。兩位神父想要出版更多的靈修書籍,也許甚至還要出版一本俄文雜誌。一個推動這一事工的動力是這樣到來的:

  革爾曼神父有一個約旦谷的同學,前面提到過的阿萊克西•波盧埃克托夫,他在俄國共產黨政府下受苦,於1950年代逃離俄國,來到美國。神學院畢業後,他結了婚了,成了一位司祭。1968年,阿萊克西神父被委任為舊金山的一座教堂的本堂神父。那時,革爾曼神父仍是俄語雜誌《正教消息》的編輯;阿萊克西神父先前有出版經驗,在阿里亞德納院長姆姆的修女院裏印刷了六期刊物。阿萊克西神父想要為上帝做更多的出版工作,因此購買了自己的印刷設備。但是,不久之後,聖革爾曼昆仲會搬到了普拉蒂納,伊望總主教的《正教消息》停刊了。

  阿萊克西神父後來回憶道:「1970年,安東尼總主教決定出版一本名叫《小路》的雜誌,以取代教區雜誌《正教消息》。我看了第一期,就斷定:雖然它是在整個團隊的指導下出版的,但它實際上是總主教自己的雜誌。由於總主教不方便自己出版,1973年只出了一期。我提議主教請一些人來幫忙,說會找到人的,但他卻說他想要任其自己發展。」

  阿萊克西神父想要出版一本自己的書──俄語祈禱經文的選集──但不知這是否是上帝所喜悅的。就在那時,他看到了一個令人難忘的神視。他寫道:「我看到在我周圍是一片荒野之地。太陽已經升起,我心裏想:『要如何耕作這塊土地,種上莊稼,收穫穀物。哦,它將帶來財富。』當我正這樣思想時,從天上發出一個聲音:『你想的不對。如果你需要財富,就會有人告訴你要去哪裏,否則聖伊利亞就會在此處告訴你:「去某某地方,取出(挖出)寶藏來。」』」

  阿萊克西神父將這個神視講給革爾曼神父聽。阿萊克西神父相信,上帝是在召叫他參加一場大豐收──不是收割他自己的物質利益的榖物,而是收割天國的靈魂。革爾曼神父認為田地代表他廣闊的祖國──俄羅斯──已準備好了的豐收。但是,必須現在就作工,因為已是日暮時分了,「黑夜來到,就沒有人能工作了。」(約安福音9:4)

  阿萊克西神父寫道:「這段時間,我一直在祈求上帝,至少指示一個人,我和他能同心一意,開始出版上帝的話語,好使我的印刷設備不致沒用,因為我不印刷世俗的讀物。那時,主將我在聖三神學院的老友指示給我,他也許是在這裏唯一一個符合我的精神的人:革爾曼神父。我們多次談論當代的信仰需求,似乎已不是我們保持沉默、而是必須付諸行動的時候了。」

  阿萊克西神父的次子出生時,為了紀念他的這個神視,他給孩子起名伊利亞,他和革爾曼神父一起,構思出建立「聖伊利亞昆仲會」的想法,這個昆仲會專門以俄語出版上帝之言,爭取來自遠方的俄國正教青年的幫助。他開始出版一份俄語雜誌《信仰與生活》,他特意將雜誌版面做得很小,好能更容易地在蘇聯分發。最初的幾期資料,幾乎全是由普拉蒂納的兩位神父提供的。

  阿萊克西出版了幾期《信仰與生活》,從各方面──神職人員、修士以及平信徒──得到最令人鼓舞的回應。在此期間,受到阿萊克西神父的工作的啟發,聖革爾曼昆仲會開始出版更多他們自己的俄語書籍。塞拉芬神父出去買了他所需要的一切,在同一臺總是給他帶來極大麻煩的印刷機上排印舊體俄語字母 。【即布爾什維克統治俄國之前,所使用的俄語字母,共產黨取得政權後,廢除了四個俄語字母。】

  普拉蒂納的兩位神父並沒有為俄國出版書籍的資金,所有這些書籍都要免費郵寄到俄國。但是,一旦做出了決定,上帝就送來了解決方法。先前修道院的一位弟兄,想要為上帝做一奉獻,出乎意料之外,他為俄語事工特別捐獻了九百美元。當約旦谷的弗拉基米爾神父得知兩位神父的出版計劃後,非常熱心,提前為這些書籍支付了兩千美元。

  1973年,兩位神父開始出版俄語的奧普提納諸長老叢書:眾長老的《第一傳記》的影印本,這些書籍絕大多數是由奧普提納修道院出版的。它們中的一些書籍的原版,由於蘇維埃對宗教著作的毀壞,已非常稀有,實際上有些已是孤本。兩位神父幾乎全部是在康采維奇家的私人藏書中找到了它們,在1940年代,當這些來自奧普提納修道院圖書館的書籍在巴黎售賣時,他們夫婦兩人為了購買它們,花光了他們的所有積蓄,甚至還變賣了家具。

  當奧普提納諸長老系列叢書的最初幾本書出版時,沒有人比弗拉基米爾神父更高興的了,因著阿德里安神父,他在奧普提納靈修氛圍內成長,他對奧普提納眾長老的熱愛,就像人們對自己在世的神師一樣親密而又虔誠。在收到第三本書時,他代表約旦谷的眾位弟兄,寫信給普拉蒂納的兩位神父:

我們為這本有關瑪喀里長老的書感謝你們,也感謝你們所付出的勞苦。如果我們能做什麼的話,那麼,我們全心希望上主祝福你們的勞苦,以及對未來所做的計劃。我們希望你們全都一切順利,在你們所做的事上都順利成功。但願上主因著這些偉大義人的代禱,助祐你們,堅固你們。

  在八年多的時間裏,兩位神父出版了八本不同的奧普提納系列叢書,外加他們自己所做的序言,以及由其他資料中所收集的插圖與重要文本。由於兩位神父並沒有設備可以自己進行照相排版,他們在其它地方印刷這些書籍。儘管奧普提納修道院已關閉了很長時間,他們仍能通過將圖書免費寄到座落在奧普提納修道院內的陀思妥耶夫博物館,將他們的圖書送到那裏。【這一博物館建於修道院客廳裏,陀思妥耶夫斯基前往奧普提納修道院參訪期間就住在這一客廳裏。】

  1975年,昆仲會出版了《上帝的意識》一書的俄文版,該書是前面所提到的諸聖教父的學生澳大利亞的尼古拉•傑普塔托夫神父的默想集。1977年,他們出了俄文的西伯利亞的佐西瑪長老生平的影印本。第二年,他們又出版了含有大量插圖的、具有850頁厚的《迪維耶沃修女院年鑑》,本書是俄羅斯聖德的榮耀見證,於1903年初版,書中充滿了有關聖塞拉芬以及他是如何創建迪維耶沃修女院的親眼見證的故事。

  在奧普提納修道院有一由摩伊息斯院長(+1862年)所定下的傳統,幾時修道院出版一本靈修書籍,都要給俄國的每一座修道院免費寄去一本。在塞拉芬神父的堅持下,聖革爾曼昆仲會也同樣這樣做,他們給全世界的俄國正教修道院寄去了所有昆仲會出版的俄語書籍。到塞拉芬神父去世之時,他和革爾曼神父用俄語出版了將近二十本書。

※  ※  ※

  1990年,奧普提納修道院在被迫關閉八十六年後重開。【1990年還以俄國域外教會宣聖奧普提納諸長老為標誌。1996年,奧普提納諸長老被地方性地宣聖,2000年,他們被俄國正教會(莫斯科宗主教區)普遍地宣聖。】從那以來,奧普提納修道院與附近的夏莫爾迪諾修女院(由安弗若西長老所創建)──它們分別擁有四十位修士與八十位修女──能夠為了兩個主要的原因而保存生活傳統的傳承:首先、因為那裏的一些人曾是塞巴斯提安長老的弟子,藉著他而是奈克塔里長老以及所有(奧普提納)長老的弟子;其次,因為奧普提納傳下了如此豐富的有關它自身的文學遺產。

  1991年8月,就在奧普提納修道院重開只過了一年,聖革爾曼昆仲會的成員對這一俄國的靈修中心進行了一次朝聖。在那裏,他們非常驚奇地發現奧普提納諸長老系列叢書在俄國具有何等大的影響。奧普提納的新任院長本尼迪克特說,人們來到奧普提納,對他說,他們因讀了這些書而皈依了正教。奧普提納的修士們說,1960年代末由海倫•康采維奇與革爾曼神父合著的《奧普提納修道院及其時代》,被認為是用俄語寫成的有關奧普提納修道院的靈修的標準的原始資料。修士們為革爾曼仲會使諸長老的傳記與教訓得以再次出版而表達了他們的感恩,他們說,這些資料幫助他們重新點燃真正的奧普提納傳統的嘗試,為他們的修道院確立正確的「氛圍」。本尼迪克特院長將在俄國繪製的最初幾幅奈克塔里長老的聖像中的一幅送給了昆仲會,他說,在繪製這幅聖像時,修士就想著聖革爾曼昆仲會,特別是塞拉芬神父。在附近的奧普提納精舍中,在神聖的安弗羅西長老的房間裏,安放著塞拉芬神父的畫像,陀思妥耶夫斯基、果戈理與其他人曾來到這間房間裏來與眾長老交談。

  在這一聯繫中,引用塞拉芬神父1976年10月13日/26日在他的年鑑中的記述,將是一件令人感興趣的事:

  「奈克塔里主教在他自己受剃度周年日的兩天後(奧普提納的聖萊奧尼德長老瞻禮)來了,他不知道那天也是兩位神父受剃度六週年的前日。在離開時,他說了些有關奧普提納修道院因著我們在此的勞苦而得以恢復的難以理解的話語;他說這話的意思,我們不知道。」

  回溯到1976年,「奧普提納修道院的恢復」對許多人而言,似乎還是一個很大的想像。但是,奈克塔里主教卻知道它會發生──儘管他和塞拉芬神父生前都沒有看到此事的發生。人們要感謝奈克塔里,他在奧普提納修道院關閉後,保持奧普提納的精神存留於世,達半個多世紀,也要感謝塞拉芬神父,他藉著印刷的文字傳承了這一精神,備受苦難的俄羅斯得以能夠再次站立在她古老的屬靈基礎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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