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孩子

 

兩位神父與安德森的孩子們在修道院聖堂前的合影,約1978年。
左起:謝爾蓋、塞拉芬神父、革爾曼神父、托瑪斯、瓦西里。

 

她沒有死,——我們所愛的孩子,——

  而是去了那所學校,

在那裡,她不再需要我們微不足道的保護,

  基督親自掌權。

——亨利•沃兹沃思•朗費羅

 

  在弗拉迪彌爾和西爾維亞•安德森所照顧的人中,有一個為貧窮所困擾、心理很不平衡的未婚母親猶莉亞【此處所用的是化名。】,她和三個有着不同父親的男孩生活在一起。作為一名正教皈依者,從1971年起,有一年多的時間,她與安德森夫婦住在一起。她的二兒子是個英俊的黑人混血兒,名叫西奧菲爾【此處所用的是化名。】,當時有七歲大。他成了弗拉迪彌爾的女兒瑪格利特的忠實夥伴,瑪格利特與他同歲,長着一頭漂亮的黃髮。1970年,當瑪格利特第一次來聖革爾曼獨修所時,她是第一個走進獨修所大門的女性。

  1972年,小瑪吉【漢者註:瑪吉是瑪格利特的昵稱。】開始突然發病,被診斷患上了一種名叫道森氏腦炎的罕見疾病。醫生說這病無藥可治,在六週到兩年的時間裡,瑪吉隨時會死。瑪吉開始變得越來越消瘦,弗拉迪彌爾意識到自己再也不能在每個週末去舊金山經營書店了。就這樣,經過三年自我奉獻的辛勤工作後,他被迫把書店關了。但是,在接下來的幾年裡,他在威利茨的印刷廠卻從未停止過印刷與分發無價的正教文獻。【就在本書出版之際,在威利茨,仍可購買到「東方正教典籍」叢書中的大量書籍。】

  就在瑪吉的身體日益衰弱的痛苦時期,弗拉迪彌爾與西爾維亞的大兒子托瑪斯(塞拉芬神父的教子)告訴他的父母說,他想要住在普拉蒂納的獨修所。那時,托瑪斯只有十二歲。後來,他回憶起自己想要去獨修所時,這樣說:「普拉蒂納是一次冒險——就好像野營一樣。但是,我想要住在那裡的主要原因是,我感到那裡有愛。」

  弗拉迪彌爾和西爾維亞欣然同意了兒子的請求。弗拉迪彌爾回憶道:「我們感到那是個讓我們的兒子們去待上一段時間的理想地方。事實上,那裡沒有自來水,沒有足夠的暖氣,每次上學都要走二英里未經修整的山路下山,在冬天,山路為大雪所覆蓋,儘管如此,那地方卻如同地上天堂一般。」

  托瑪斯在修道院期間,幫助塞拉芬與革爾曼兩位神父幹了許多活。每天早上,他要徒步下山,搭車去公立小學上學:這是一所只有一間課堂的學校,位於普拉蒂納鎮的另一端一英里處。身為托瑪斯的監護人,塞拉芬神父會去參加學校的家長會。其他學生看到這個留着長鬍子的修士,會問托瑪斯:「這是你爸爸嗎?」男孩會回答說:「不,他是我的教父。」

  1972年8月,上帝聖母安息節那天,弗拉迪彌爾與西爾維亞與其他孩子(包括瑪吉)一起來到修道院。西爾維亞回憶道:「那時,瑪吉已非常虛弱了。她大腦的很多部份已經被病毒破壞了。當我們離開修道院下山的時候,我們來到一段難走的彎道處。就在那時,我們比瑪吉大一歲的九歲大的女兒塞西莉亞,對她的小妹妹說:『瑪吉,唸段祈禱文吧!』瑪吉說:『上帝,我愛祢!』這就是她說的最後一句話;從那以後,她就不能說話了。」

  1972年11月,當托瑪斯在修道院住了將近四個月時,兩位神父收到了一個令人難過、但也是意料之中的消息,瑪吉快死了。第二天一早,兩位神父與托瑪斯開車去舊金山見安德森一家。路上,他們在一個加油站停了下來,塞拉芬神父與阿里雅德娜院長姆姆所在的修女院通了電話,安德森一家當時就住在她們的修道院裡。當塞拉芬神父掛上電話後,給托瑪斯解釋了像瑪吉那樣的天真無邪的孩子的靈魂是如何被上帝帶進天堂的。托瑪斯猜測為什麼塞拉芬神父會對他說這些,就問道:「她死了嗎?」

  「沒有死,」塞拉芬神父溫和地說,「她去天堂了。」

  托瑪斯回憶道:「我還記得我的感受:我已是個大男孩了;但我認為不該哭。我一句話也沒說。塞拉芬神父用手擁抱着我,說:『想哭就哭吧。』說着,他自己開始哭了起來,我也跟着哭了起來。他是如此富有同情心;他知道我的感受。既然他在哭,我也可以哭了。」

  當兩位神父見到安德森一家時,西爾維亞提出了他們的一個請求。這個想法是由托瑪斯提出的,西爾維亞請求神父們允許將瑪吉埋葬在修道院裡。她說,在她所經歷的這一痛苦事件中,這將是一個巨大的安慰,她能一直前往靜寂森林的庇護所,坐在她女兒的墓邊祈禱。兩位神父也願意滿足她的請求,他們求得了安東尼總主教的祝福,並得到政府當局的批準,將小女孩葬在修道院裡。

  瑪吉的追思禮在舊金山費爾街的「小修女院」裡舉行,弗拉迪彌爾與西爾維亞就是在那裡第一次直接接觸到正教的。所有修女都一起聚集在瑪吉的木製靈柩邊。看到孩子身穿白衣,她那美麗天真的臉看上去很平安,許多俄國婦女都哭泣了起來。她們說她看起來就像一位天使。弗拉迪彌爾的另外六個孩子在人們為他們的姐妹誦唸祈禱經文時,都手持蠟燭肅立着。

  革爾曼與塞拉芬兩位神父與修女們等在靈柩邊,就在此時,瑪吉的好友西奧菲爾向他們走了過來。「我能來和你們住在一起嗎?」男孩問道。

  「為什麼?」革爾曼神父說。

  「我想要住在森林裡,不想住在城裡。我媽媽說如果你們同意,她就同意我去。」

  「好吧,現在托瑪斯已和我們在一起了,」革爾曼神父解釋說,「但當他離開後,你可以來住。」

  「你保證?」

  「我保證。」

  追思禮後,靈柩被放在修道院的卡車上。神父們開車與弗拉迪彌爾的兩個兒子托瑪斯和瓦西里一起前往普拉蒂納。在五小時的車程裡,他們詠唱「基督復活了」以及其它正教讚美詩,這些讚美詩提升他們的精神,提醒他們記得樂園。他們在其他人之前來到修道院,將靈柩抬到聖堂中央。當安德森家的其他人到來時,革爾曼神父告訴他們:「如今我們必須日夜醒寤。每個人都要參加誦唸聖詠集。」

  與此同時,每個人都輪流挖墓穴,墓地位於西爾維亞所選擇的半山腰處。托瑪斯回憶道:「塞拉芬神父非常費力地挖掘墓穴。」晚上,瓦蓮京娜•哈維和她八歲大的女兒亞歷山德拉來訪修道院。那時,哈維家的人並不認識安德森一家,更不用說他們也不知道他們孩子的死。瓦蓮京娜與亞歷山德拉來到聖堂,看到聖堂中央放着靈柩,孩子們手持蠟燭在邊上守靈,她們感到十分吃驚。她們在此時的到來是一有趣的「巧合」,許多年後,亞歷山德拉與弗拉迪彌爾的兒子瓦西里結婚了。

  整整一晚,瑪吉都沒有被獨自留在聖堂裡;神父和她的家人不斷誦唸着聖詠集。第二天清晨,靈柩被抬到墓地。一個男孩走在隊伍前面,手持西爾維亞用玫瑰花紮成的十字架。兩位神父從後面看着肅穆的人們上山。孩子們溫和的臉為閃爍的燭光所照亮,給樹林帶來更深的平安,在這深秋的時分,樹林裡一片金色。一頭母鹿和她的小鹿就坐在附近,靜靜地看着送葬的隊伍及正在舉行着的葬禮。

  就在人們在瑪吉的墓上撒土的時候,革爾曼神父給他們一家人講了一篇道。他說:「你們是幸運的,因為你們的女兒,你們的姐妹能在自由中死去,並被埋葬在這裡。沒有人像在蘇聯那樣地因你們給他舉行基督教葬禮、為你們來這裡祈禱而逼迫你們。……我們以她為我們在天上的保護者,現在,我們把她交託給上帝。」

  眾人都心懷這一思想,葬禮氣氛並不悲傷,反而是歡欣的——由於知道因着基督的祭獻與得勝死亡,祂已故的追隨者被提升至樂園,他們的肉身等待着復活,因而大家歡欣踴躍。在這之後不久,塞拉芬神父寫道:「所有悲傷似乎都被喜樂淹沒了,整個葬禮期間,我們感到像是過葩斯哈節(復活節)一樣。孩子們確實因喜樂而容光煥發!上帝的方式為我們是多麼高深莫測啊!祂多麼仁慈啊!」

  西爾維亞含着喜樂的淚水,站在他女兒的墓邊,她告訴兩位神父:「這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日子。」她知道,她的親身骨肉已經在天堂裡了,正在為仍在世上的她祈禱。

  在這之後,安德森一家與大家最後道別,回他們在威利茨的家去了,天開始下雨了——這是另一恩寵的標記。兩位神父記起了上帝的聖意,這個第一個走進他們獨修所的女孩是如何在這裡找到了她最後的安息之所。

  托瑪斯回憶道:「我們把瑪吉埋葬在修道院後,我並沒有感到想家,因為現在我的妹妹就在那裡,在普拉蒂納,與我在一起,這令我感到安慰。我記得當我想家時,我就上山到她的墳墓那裡和她說話。

※  ※  ※

  那年冬天,托瑪斯仍住在獨修所,因着塞拉芬神父的祈禱,他經歷了一次醫治。後來,他這樣記述:「我的聽力總是有問題。有一個移動單位會定期來學校檢測學生的聽力。我總是通不過測試,其他孩子都會因此而取笑我。我不想再受人取笑了,就開始在測試時作弊。測試時,當我們聽到測試設備發出聲音時,就舉起我們的手來。在進行測試時,我們應將頭放在我們的課桌上,為使我們看不到其他學生舉手。我會從眼角偷看其他同學,這樣當他們舉手時,我也舉手。

  「1972年冬天,我的耳朶非常痛。一天晚上,我因耳朶非常疼痛而醒了過來。我哭了起來,不能入睡。塞拉芬神父由聖尼科拉的聖髑取出混和沒藥的聖油來,他唸了一段經文,用油傅抹我的耳朶。我的耳朶開始感到好了一點,就去睡了。我的耳痛被治好了,我的耳朶也正常了。從那以後,我的聽力明顯改善了。從那以後,我的耳朶再也沒有問題了,今天,我的聽力仍很好。」

  托瑪斯一直住在獨修所裡,直到1973年4月,之後,1974年,他又回來了,又住了整整一個學年。那時,他上九年級了,因此必須走一小時的路去海福克鎮的學校上學。每天早晨他會和兩位神父一起吃聖餅、喝聖水,然後就步行下山搭校車上學。當托瑪斯因教會慶節而不能上學時,塞拉芬神父會給他寫請假條。

  托瑪斯後來談論他住在獨修所的情形說:「我感到我對兩位神父而言很重要。我住在那裡的時候使我變得堅強。

  「兩位神父除去了令人分心之事,這樣他們就決不會過份忙於在我身上花時間。幾時我想要談論某事,他們就會抽時間與我交談。

  「與此同時,雖然塞拉芬神父知道,認為一個人懂得很多,這有多麼危險。他極為謙卑。他不會在知性上頂撞你。如果可能,他不會透露出他知道多少,而只會讓你說話。……

  「塞拉芬神父是個從不受強迫的人;他也從不沮喪……他是強烈地克制自己的情慾。熱的時候,他從不說熱;冷的時候,他從不說冷。

  「他教我如何穿雪鞋走路。有一天,我們一起穿着雪鞋下山寄郵件,我記得我很費勁地地走着,但他卻從不讓我感到沮喪。即便當我做錯了事,我也不記得我曾受到過什麼責罰。我不想做錯什麼事,但是,當你才十二歲時,你有時難免會做錯事,或做一些傻事。但他們從不大聲責罵我。」

  當托瑪斯住在獨修所時,神父們讓他讀《大衛•科波菲爾》。他發現讀書很乏味,因此,塞拉芬神父就會在主日帶他去散步,他們會輪流讀書中的段落。

  在此期間,革爾曼神父鼓勵托瑪斯發展在藝術上的興趣與天賦,甚至在修道院裡展出托瑪斯的作品。托瑪斯回憶說:「革爾曼神父為展覧出了許多力,他幫助我們仔細地將作品陳列出來,在作品下面放上文字說明。還有一個播放音樂的接待處。神父們還沏好茶,端上別人帶來的餅乾。〔觀眾〕只有神父和我自己,但是,我卻感到我的展覧就像是在紐約開幕一樣——我的感覺極好!他們使我感到展覧辦得非常好。」托瑪斯說,革爾曼神父也教他如何使用印刷機。

※  ※  ※

  在回顧他與塞拉芬神父一起度過的時光時,托瑪斯說,他從塞拉芬神父身上學到了他一生都非常珍視的無價教訓。他說:「我從塞拉芬神父身上學會了正直與誠實。他教我即使沒有人在看,也要慎獨。換句話說,如果有人本應給你十塊錢,卻錯給了你二十塊,那麼,你就要說明此事——而不應只是拿着錢離開。」

  這一言論所具有的更重要的意義,可以在1974年——當時托瑪斯就住在修道院——塞拉芬神父為《正教之言》撰寫的一篇短文中看出。那時,革爾曼神父讓塞拉芬神父寫一些有關培養孩子正教虔誠的東西,塞拉芬神父選擇將焦點集中在誠實的品德上。他寫道:「在孩童的成長時期,在靈魂因對人生的錯誤理解而變得堅硬之前,或是在它被捲入鐵幕兩邊的當今世界所特有的偽裝與謊言的氛圍中之前,真正的正教虔誠的馨香之氣會被孩子全部吸收。為能獲得並保存這一馨香之氣,沒有什麼比誠實更不或或缺的了,因為上帝就是真理,而撒旦則是謊言之父。說謊、不誠實、欺騙——使孩子變得醜陋,受到傷害,使他喪失了這一馨香之氣。

  「受教養成誠實習慣的孩子,能終生保存正教寶貴的馨香之氣,由此會產生豐碩的屬靈果實,直至他獲得永恆的救恩。」

  托瑪斯還回憶說,他由塞拉芬神父那裡領受了「無條件的信仰」:「當塞拉芬神父遇到阻礙時,他會說:『我們正在做的事必定是善的,因為魔鬼不喜歡它,正試圖捕獲我們。』例如,有一次,安東尼總主教和涅克塔里主教來修道院,舉行事奉聖禮,那一天充滿了恩寵。當主教們離去時,我們發現,他們上次加油時,加油站的工人意外地錯將另一個不相配的蓋子蓋在油箱上。如今這個不相配的油箱蓋必須用工具小心地打開,不能產生火星,以免引起爆炸。這是一個非常辛苦的過程,要花費很多時間。塞拉芬神父對我說:『你看,今天發生了一些令人高興的事,魔鬼對此很生氣。』他總是這樣看待諸如此類的事物的消極面。」

  這一學年在1975年結束了,托瑪斯離開了獨修所,他是含着眼淚離開的。「但願上帝保守他做一個真正的正教基督徒!」那時,塞拉芬神父在年鑑中這樣寫道。托瑪斯後來上了神學院,建立起自己的家庭,他成了兩位神父的終生好友。有趣的是,多年來,先是做為一個印刷工人,後來成了一位藝術家——他最初就是在修道院裡接受了這兩種職業的培訓——以此維持自己及家庭的生活。

※  ※  ※

  托斯瑪之後,猶莉亞的大兒子馬修【此處所用的是化名】(當時十三歲),在獨修所住了三個月。但是,真正將那裡當成家的是十一歲的西奧菲爾。兩位神父後來感到是瑪吉把他送來的,因為他正是在瑪吉的追思禮上要求住在獨修所的。瑪吉留在世上的小朋友是個有着諸多問題的男孩,是個生活深受傷害的人。他從未見過自己的非洲裔的美國父親,由於他是家中唯一的黑人,使他感到自己做錯了什麼。他由反復無常的白人母親撫養長大,生活枯燥而壓抑——這是他想要來獨修所的真正原因。

  1975年6月,塞拉芬神父從舊金山把西奧菲爾帶來,從那以後,他就成了西奧菲爾的父親了。西奧菲爾與他的兄弟都表現出一系列行為上的問題;有時,就如塞拉芬神父對革爾曼神父所說的,他擔心他們「太晚才接他來」。但是,兩位神父知道在所有情感上的創傷後面隱藏着一顆充滿愛心的心靈。

  西奧菲爾在獨修所住了一年,按照他與母親最初所達成的協議,他要回舊金山的家裡去了。塞拉芬神父帶他回家,但在路上,西奧菲爾開始哭了起來,乞求能允許他仍住在獨修所。塞拉芬神父把此事告訴了孩子的母親,獲得了她的同意。

  結果,在他們住在一起的歲月時,兩位神父從沒有一個像西奧菲爾那樣的有用幫手。這孩子將他的全部精力都用在日常工作上了:早晨很早就點燃火爐,煮飯,砍柴,印刷等等。與此同時,他由塞拉芬神父那裡接受教育,塞拉芬神父抽出時間給他教授必要的課目,從歷史到世界文學。由於塞拉芬神父非常喜愛星辰,他買了一個望遠鏡,好能給西奧菲爾與其他孩子教授天文知識。多年來,塞拉芬神父甚至還教西奧菲爾如何誦讀並翻譯教會斯拉夫語的禮儀經文。

  在古代俄羅斯的文化中,孤兒與不受歡迎的孩子總是被看成上帝的孩子,受到上帝特別的保護與指引。西奧菲爾按上帝的聖意來到了獨修所,他找到了一個孩子的內心所需要的愛和溫暖。但是,照顧一個上帝的孩子的責任也給塞拉芬神父的生命中帶來了更大的溫暖。的確,在之後的歲月裡,西奧菲爾給塞拉芬神父帶來了更多哭泣的理由,使他經驗到了無數個不眠之夜;但是,即使孩子本人不能看到或領會這些,上帝都看到了,它成了塞拉芬神父的救恩。由於他在曠野裡越來越被吸引接近愛的上天根源,塞拉芬神父加深了他愛的能力——因而,祂有了為他人受苦的能力。

  多年來,還有其他的問題孩童長期住在獨修所,為能由修道環境的簡樸、健康與寧靜獲得益處。1978年,一個名叫謝爾蓋的俄國男孩在他的父母與老師的特別安排下,來到獨修所,這孩子很難調整家庭與學校生活。塞拉芬神父幫助他做作業,過了一段時間後,他接到了孩子父親的來信:

……塞拉芬神父,就我而言,為了你為謝爾蓋所做的一切,我不知道應如何感謝你。謝爾蓋很快樂,他獲得內在的安定與平安,熱愛工作。他由一個沒有快樂的孩子轉變為一個健康成長的人。謝謝你與革爾曼神父。

※  ※  ※

  孩子的存在在內心產生一種使人變得柔和的作用。雖然一些人可能會聲稱照顧孩子並非修士應做的事,聖革爾曼本人就收容過上帝的孩子——在阿拉斯加的不受歡迎的、俄國皮毛商人與當地的阿留申土著所生的混血孩子。他們和他一起生活在他的寧靜曠野中,他在基督徒的愛與虔誠內,將他們撫養長大。普拉蒂納的神父們,雖然並非有意這樣做,如今他們卻發現自己也在某種程度上追隨了他們的主保聖革爾曼的腳蹤而行。多年來,他們發現來到他們那裏的孩子,經常比成年人更好地生活在獨修所裏,因為他們並不像成年人那樣的依賴於此世的安慰與分心事物。塞拉芬神父因孩子們的單純、直率與純真而感激他們;為此緣故,他曾論及他們說:「他們是我們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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