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向上看

 

我們充滿了對永恆榮耀的渴望,讓我們潔淨被世俗汚染的理智之眼。

——聖格里高利•帕拉瑪斯

 

  顯然,塞拉芬神父並不是墨守成規的人;但也不是一個反叛者,因為他首要的是想要做上帝的工作,而非他自己的工作。他毫無私心。在昆仲會與它的正權主教於1974年底修和之後,塞拉芬神父特別建議他人尊重合法的教會權威。1976年4月,他寫信給一位未得總主教的準許就邀請司祭來她的團體事奉的婦女說:

我希望你意識到你現在正住在安東尼主教的教區,你要知道有關司祭與堂區的問題,要承行並尊重他的意願。人可以與主教們意見不同,在極端需要時,甚至可以與他們「作戰」;但人決不應僭越他們的權力或試圖不經他們就「安排」事物,彷彿他們只是傀儡。在主教前,人應恐懼戰驚,決不能任意妄為。我怕我們的一些在主教公會的「美國正教徒」就是在這樣做——組織他們自己的心理-靈性的教區,把主教們當作「不懂」的傀儡。上帝把他們給予我們,如果有時有困難,也是為了我們的益處與救恩,我們必須以屬靈的方式走近他們。

  在1976年所寫的另一封寫給在英國的正教皈依者的信中,他因地方神職人員的嚴厲批評而被禁止領受聖餐,塞拉芬神父寫道:

當然,你現在處於一種非常糟糕的處境:既是因為你對抗自己的總主教與神職人員,等同於「反叛」;更是因為你被阻止於教會的奧秘(聖事)之外。在這樣的處境裡,無論你說什麼或做什麼,在所涉及的問題上,都不會有任何好的效果;無論你說什麼,都是「反叛」之語,可以不予理會。因此,對你而言,由你自己身上除去這一標簽是極其必要的。要做到這一點很簡單,這並不涉及接受對你而言自相矛盾的觀點。我們勸你現在將所有「對錯」、「合理與不合理」的想法放在一邊,首先糾正屬靈的一面——即,要做恢復領受聖餐所必須的事。

  我們強烈地勸你做你的總主教要你做的事:即,給每一位你不敬的加以指責的神職人員寫一封信,求他們寬恕你對他們所表現的生硬、不敬或不合適的言語行為。這是很重要的,這既是因為這就是服從你的總主教(你應尊重他的判斷,即使你認為他的判斷是不合理或錯誤的),更是因為這是以屬靈的方式趨向問題,其本身並不涉及在此議題上誰對誰錯的問題。你的總主教要你「求寬恕,與人和好相處」,對神職人員「心存恭敬與尊重」——但是,他實際上並沒有告訴你要有什麼樣的觀點。這是適當的處事之道,即便你認為自己在各方面都是「正確」的,因為不公正地受到錯誤對待,具有極大的屬靈利益;但是,無論如何,指責自己說話生硬、語氣惡劣等等——當我們捍衛真理時,這些會潛伏於我們所有人內——這應是非常容易的事。

※  ※  ※

  塞拉芬神父本人設法恢復了與他的總主教之間的和平相處,他依然注目於天上,服從教會。雖然最初他確實對總主教的行為感到震驚而又沮喪,但他努力以屬靈的方式來看待事物,這使他超越這一反應,尋求彼岸的安慰及在基督內的光照。

  由於塞拉芬神父努力在此塵世的困難中向上看,他也勸告其他在教會裡的人這樣做。有一位獻身俄羅斯的司祭,他被自己羊群及他堂區裡的組織心態拖垮,在給他的一封信中,塞拉芬神父寫道:

人為正教羊群感到傷心,想要盡可能俯就他們軟弱——但是,首先,人必須引導他們,告訴他們什麼是正確的,所期待於他們的是什麼,總要提升他們,要把下面的想法告訴他們,即他們成為正教徒,並不是因生來的方式,也不是因為他們屬於正教「組織」,而只能是因為他為忠於教會的教導而努力奮鬥。今天的正教牧者必定比任何時候都更留意於將他們的希望放在「組織」裡,但他們必須不斷地向上仰望大司牧基督,仰望上帝的真理與祂的諸聖的天上世界,正確地看守羊群的靈感惟獨只從那裡而來。牧者不能只是為「自動」成為正教徒的人——因為他們屬於這個組織——舉行聖事的人;他必須告誡他們,如果他們不向上仰望、不努力奮鬥,他們就會失去正教的味道。閉關者德奧梵主教早已預見到這一喪失正教的味道,並因為在他周圍的人似乎沒有人明白這一點而感到極為難過——這早在十九世紀就發生了,今天豈不更利害了!

  我們自己蒙受祝福度一寧靜的生活,沒有「堂區問題」,因此我們更加珍惜這一理想。如果我們不得不住在舊金山,並調整那裡的堂區生活,我怕我們就會變得極其灰心喪氣。但是,在這裡,我們有曠野給予我們靈感,當我們環顧我們四周時,我們可以自由地思想穴居者,以及(在自我棄絕的架構內的)真正的正教生活的宏偉自由。在世界裡這樣做是非常困難的——為此緣故,我們希望你不斷地生活在天上的世界裡,「活出你的羊群的生命」只是次要的事。

  塞拉芬神父晚年會記起伊望總主教是如何教導他總要注視上天的領域。他說:「顯然,伊望總主教不斷處於另一世界。我記起,他本人有一次曾講了一篇有關靈修生活的道理,在這篇講道裡,他說:『我們的全部聖德建基於把自己的腳上立在地上,雖然他身在地上,卻不斷使自己的思想向上提升。』他會不時地到我們在主教座堂邊上的書店來,總會說一些新而富於靈感的話。他會帶着一個小公文包來,把它打開,說:『看!這裡有一幅聖阿爾班的畫像,這是他的生平傳記!』他是在某個地方找到它的。他在收集這些非常賦予人靈感、卻對教區的日常事務或管理無關的東西。事實上,一些人說他是一位令人不快的行政管理人,但我卻不這麼認為。我對此表示懷疑,因為我知道幾時有人給他寫信,那人總會在很短的時間收到以他寫信時所用的語言所寫的回信;因此,當發生這樣的事時,他都非常、非常、非常地仔細對待。但是,他所關心的首要之事就是不斷地處於彼岸世界,不斷地受那世界的感動,不斷靠着它而生活。與此相反的就是使教會成為某種行業,只看到行政的一面,或經濟的一面,或較低級的、屬世的一面。如果你足夠長時間地那樣做,你就會失去餘火,你就會失去較高級的一面。伊望總主教給我們做出了不斷向上仰望、不斷想較高級的事物的榜樣。結果,你越是深入其中,你就越會看到沒有其他的可能。如果你是一個正教基督徒,你就能這樣做,你會使人稱你為瘋狂的,或說你有些精神失常,或是諸如此類的話;但是,你仍要活出你自己的生活——你過着這樣的生活,你就會到達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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