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驅魔的能力

 

  在耶穌聖名奧秘而奇妙的屬性中有驅魔的能力與特性。這一屬性為主親自所揭示。祂說,那些信祂的人,要「因祂的名驅逐魔鬼」(谷16:17)。我們必須對耶穌聖名的這一屬性予以特別的關注,因為對那些修習耶穌禱文的人而言,這是最為重要的。首先,我們必須就魔鬼居於人類之中說幾句話。魔鬼之居於人內有兩種方式:一種可以被稱作是可感的,另一種則可被稱作是道德的。當撒殫以其存在佔據人的肉體,折磨人的肉體和靈魂之時,牠們就是可感地居於人內。可能是一個魔鬼以這種方式生活在人內,也可能是許多魔鬼居於同一個人內。那時,此人就被稱為附魔者。我們由福音得知,我們的主治好了為魔鬼所附的人。主的門徒治好了他們,他們也因主的聖名而驅魔。

  當人成為魔鬼意志的實行者時,撒殫就以道德的方式居於人內。撒殫就是以這種方式進入了依斯加略人猶達斯內(若13:27),亦即,牠控制了他的理智與意志,在靈裡與他結合為一。所有不信基督的人過去與現在都處於這一狀態之中,就如同聖宗徒保祿對由異教皈依基督信仰的基督徒說:「你們從前因著你們的過犯和罪惡是死的;那時你們生活在過犯罪惡中,跟隨這世界的風氣,順從空中權能的首領,即現今在悖逆之子身上發生作用的惡神。就連我們從前也都在這樣環境中生活過,放縱肉身的私慾,照肉身和心意所喜好的行事,且生來就是易怒之子,和別人一樣。」(弗2:1-3)按照他們罪惡的程度,那些受洗歸於基督、但卻因罪而遠離祂的人,或多或少就處於這一狀態之中。這就是諸聖教父如何解釋魔鬼帶著七個更惡的魔鬼回到牠曾被聖神逐出的靈魂殿宇之中的(參閱瑪12:43-45)。當邪神以這種方式進入其中時,牠們會因耶穌禱文,伴隨不斷勤勉的痛悔生活,而再次被逐出。

  讓我們接受這一直接關乎我們救恩的被人忽略的工作吧!讓我們盡我們全力將因我們疏忽耶穌禱文而進入我們內的魔鬼逐出。它具有使那些被罪惡致死的人復活的特性,它具有驅魔的特性。「信從我的,即使死了,仍要活著。」(若11:25)「信的人必有這些奇蹟隨著他們:因我的名驅逐魔鬼。」(谷16:17)耶穌禱文既揭示了魔鬼存在於人之內,也將牠們從人內逐出。在這種情形下所成就的事,就如同主在顯聖容後將魔鬼趕出那個附魔的孩子時所發生的事一樣。當那男孩看到主來了,「魔鬼一見耶穌,立時使那孩子拘攣了一陣,那孩子便倒在地上,打滾吐沫。」(谷9:20)當主命令邪神離開牠的犧牲品時,出於怨恨與邪惡,當牠出去時,那人高聲尖叫,倒地抽搐,以致他看上去如同死了一樣。

  由於人放蕩的生活而居於人內的撒殫的能力,當牠一聽到主耶穌的聖名在祈禱中被呼喚時,就變得不安而又混亂。牠激起所有的情慾,由此使整個人處於騷動不安的可怕狀態,在肉身內製造種種奇怪的病症。先知聖若望論及這一點時,說:「留給我們軟弱的受造物的,只有求助於耶穌聖名,因為情慾是屬魔鬼的,因著呼求這一聖名,牠就離去了。」(聖巴撒努斐與聖若望,《書信集》,304)這話的意思是,情慾與魔鬼的行動結合在一起;魔鬼藉著情慾而行動。當我們看到伴隨著耶穌禱文,情慾特別擾亂激動起來,讓我們不要因它而感到沮喪或是感到困擾。相反,讓我們鼓起勇氣,使自己準備好鬥爭,孜孜不倦於因耶穌之名祈禱,接受耶穌禱文開始在我們內所產生的適當效果的清晰標記。

  金口聖若望說:

  「記念耶穌聖名激起敵人戰鬥。對於一個強迫自己用耶穌禱文祈禱的靈魂而言,會藉著這一禱文而尋獲任何東西,無論是善是惡。首先,它會在自己內心的深處看到惡,後來會看到善。這一祈禱可以激起蛇的行動,這一祈禱可以貶抑它。這一祈禱會揭露在我們內生活的罪惡,這一禱文能夠根除罪惡。這一禱文能夠在心裡激起敵人的全部能力,這一禱文能征服它們,最終將它們根除出去。主耶穌基督的聖名,當它降入內心深處時,會戰勝掌控它的蛇,會拯救並復活靈魂。持續不斷地持誦主耶穌的聖名,人心會吞食主,主也會吞食人心,使這兩者合而為一。然而,這並非一天、兩天就能完成的,而是需要許多年,許多時間才能達致的。為驅逐敵人,使基督居於內心之中,需要經過許多時間與勞苦。」(《致眾修士書》)

  顯然,這裡所描述的就是大聖瑪加略所說的活動,他在他的第一篇演講裡邀請人進行的活動,他清楚地指出這是進行這場戰爭的武器:

  「無論你是誰,都要藉著不斷在你內興起的思想,迫使你進入戰爭的囚犯與罪惡的奴隸──你的靈魂之中,觀察你心靈的底層,檢驗你思想的深處,你一定會看到在你靈魂的內在深處偎依、爬行著的蛇,它使你靈魂的要害部份中毒,由此將你殺死。內心是一不可測度的深淵。如果你殺死那蛇,你要在天主前為你的純潔而自豪。但是,如果不是這樣,你要自我謙卑,因為你是軟弱而有罪的,你要祈求天主由你隱秘的罪惡中得救。」(《演講集》,4:83;見《慕善集》,第三卷)

  同一位天主偉大的僕人說:

  「幽暗的王國,亦即邪靈的王子,從起初就俘擄了你,將你的靈魂包圍籠罩於黑暗的權勢之中。這一邪惡的統治者給靈魂和它的全部肢體穿上罪惡。它玷污了靈魂的全部,並將它們全都俘獲到自己的王國裡。它並沒有留下一個肢體不受它的奴役──無論是思想、理性還是身體;它給它們全都穿上了黑暗的紫袍。這一邪惡的敵人玷污毀壞了整個人──靈魂與肉體。它給人穿上了『舊人』,污穢不潔,『與天主為敵,決不服從祂』(羅8:7)。亦即,它給他穿上了罪惡,這樣,人就不能再按他所願望地看待事物,反而懷著情慾看,懷著情慾聽,使腳走向惡行,使手犯罪,使心靈傾向邪惡的思想。讓我們祈求天主將舊人從我們身上脫去。因為俘擄我們、將我們拘留在它們的國度裡的那惡魔對我們而言太過強大。但是,天主已應許將我們由這一奴役中釋放出來。」《五十靈修講道》,2:1-2)

  基於這些觀點,諸聖教父給那些誦唸耶穌禱文的人以下教導:

  「除非靈魂因罪惡的頑固而大為受苦,它就不能為義德的美善而大為歡欣。無論誰希望潔淨自己的內心,他就要以紀念主耶穌基督不斷燃燒它,不斷默想工作。那些渴望棄絕他們的舊本性的人,不應有時祈禱,有時不祈禱,而必須不斷使自己投身於以醒寤的心靈祈禱,即便他們在祈禱的聖殿之外。那些想要提純黃金的人,即便他們只是允許在火爐裡暫時熄火,他們都是在使被提純的物質再次變硬。同樣,凡有時存念天主,有時忘記祂的人,他因懶散而毀滅了他認為藉由祈禱所得到的東西。藉著存念天主而不斷根除內心的屬世事物,這樣,以這種方式,邪惡可以逐漸為存念美善的烈火所焚毀,靈魂可以以更大的光榮完全恢復其本性的光明。因此,意念通過存留於心中,做著純潔地祈禱,不受迷惑,就如同一位聖人(狄亞道庫)所說:當意念在祈禱時守護著內心時,祈禱就是真實的,不受迷惑。」(卡利斯托與依納爵•克桑托普洛,《靜修指導》,56)

  修習耶穌禱文者,無論風吹浪打,我們都不要感到驚慌!我說風吹,意思是出於魔鬼的思想與意向,我說浪打,意思是由思想與幻想所激起的情慾的騷動。在風暴之中,你要堅定不移,鼓起勇氣,哀聲哭泣,向主耶穌基督呼號,祂會斥責風浪。我們通過經驗而得知耶穌的大能,我們會向祂獻上相稱的欽崇,說:「祢真是天主子。」(瑪14:33)

  我們正在為我們的得救而戰鬥。我們永恆的命運取決於我們是勝是負。新神學家聖西默盎說:「那時(即在修習耶穌禱文時),有一場戰鬥。邪神以極大的混亂戰鬥,藉著情慾在心裡製造風暴與叛亂;但是,藉著主耶穌基督的聖名,牠們被消滅摧毀,如同蠟被火融化一樣。但是,當牠們被驅逐,從人心撤退之時,牠們並不捨棄鬥爭,牠們由外在藉著外在的感官擾亂我們的心靈。為此緣故,心靈並非極為迅速地開始在其自身內經驗到平靜安寧;因為當魔鬼沒有能力在心裡深處攪擾心靈時,牠就藉著幻想由外攪擾它。因此,不可能完全擺脫紛爭,不可能不受邪神的攻擊。那只屬於成全者,屬於那些完全放下一切的人,屬於那些不斷專注於內心的人。」(「祈禱的三種方式」,《慕善集》,第四卷)

  首先,修習耶穌禱文顯得非比尋常的枯燥,似乎沒有應許會結出任何果實。當意念努力與內心結合為一時,它首先遇到的是難以穿越的內心黑暗、艱難,猶如死去一樣,這並不會很快就激起心靈的同情。這不應導致沮喪與膽怯;我們在這裡提及它們,因為預先警告是為了預作準備。耐心而勤奮的工作不會不受滿足與安慰;他要歡躍於屬靈果實的無限豐盛,諸如他能在他肉慾的本性狀態中不形概念。

  耶穌禱文的行動有三個等級。最初,它只作用於意念,引導它進入平靜專注的狀態。之後,它開始滲透進內心,將它由死亡的沉睡中喚醒,藉著在其自身內彰顯出痛悔與憂傷的感受而使它的復活為人所知。當它更為深入之時,它逐漸開始作用於靈魂與肉身的所有肢體之上,從每一部份逐出罪惡,到處毀滅魔鬼的掌控、影響與毒藥。為此緣故,在耶穌禱文最初行動之時,西奈的聖額我略說:「靈魂會感受到無法忍受的痛悔與不可言說的痛苦。」(「論恩寵與欺詐的標記」,《慕善集》,第四卷)靈魂就如同病人或是正在分娩的婦人那樣受苦,就如聖經所說(德48:21)。「天主的話確實是生活的,是有效力的,比各種雙刃的劍還銳利(即耶穌),直穿入靈魂和神魂,關節與骨髓的分離點,且可辨別心中的感覺和思念」(希4:12),由靈魂與肉體的所有部份除去罪惡。

  當主派去宣講的七十宗徒完成了他們所指派的工作後,回到主那裡,他們快樂地告訴主:「主,因著你的名號,連惡魔都屈服於我們。」(路10:17)這一喜樂多麼合理!它多麼合理!魔鬼已統治世人超過五千年了,因著罪惡,使他們成為牠的奴隸與親屬。現在,牠聽到了耶穌的聖名──因而受制於曾經受制於牠的人,被那些曾被牠所捆綁起來的人捆綁起來,被曾被牠所踐踏的人踐踏。主回答因戰勝魔鬼對人的權能,因人獲得了魔的的能力而歡躍的門徒,說:「看,我已經授於你們權柄,使你們踐踏在蛇蠍上,並能制伏仇敵的一切勢力,沒有什麼能傷害你們。」(路10:19)權柄被賜予,但是仍保留了自由,人可以使用這權柄,踐踏蛇蠍,或是輕視恩賜而自願接受它們(即蛇蠍)。諸聖教父將蛇理解為公開有罪的作為,而將蠍理解為以外表的無辜甚至是美善為偽裝的東西。

  主賜予祂的七十門徒的能力也被賜予了所有基督徒(谷16:17)。基督徒,你們要利用它!要用耶穌的聖名砍去它們的頭顱,亦即在我們的思想、想像與感覺中罪惡的初次出現。要摧毀魔鬼對你們的掌控;毀滅他對你的所有影響;獲得屬靈的自由。你們奮鬥的基礎就是聖洗的恩寵;你們的武器就是因耶穌之名祈禱。

  主賜予了祂的門徒踐踏蛇蠍的能力之後,又接著說:「但是,你們不要因為魔鬼屈服於你們的這件事而喜歡,你們應當喜歡的,乃是因為你們的名字,已經登記在天上了。」(路10:20)真福德奧斐拉克特說:「你們歡樂吧,不要為惡魔順服於你們而高興,而要為了你們的名字被寫在天上而高興,並不是用墨水寫,而是藉著天主的恩寵與〔以耶穌禱文〕存念天主。」(《路加福音註釋》,10:20)這就是耶穌禱文的特性──它引導操練它的人從地上到達天上,將他置於天上的居民中間。以意念與心靈居於天上,居於天主內──這是主要的果實,是祈禱的終向。排斥並戰勝相反達致這一終向的敵人是次要的事;不應將我們的全部注意力全都轉向它,以免實現和考慮勝利會使我們感到驕傲和自信,而我們正是因為勝利而遭受慘敗的。

  福音中進一步說:「就在那時刻,耶穌因聖神而歡欣說:『父啊!天地的主宰,我稱謝你,因為你將這些事瞞住了智慧和明達的人,而啟示了給小孩子。是的,父啊!你原來喜歡這樣做。』」祂轉向門徒們,說:「我父將一切都交給我。」(路10:21-22)主以天主不可思議的喜樂歡躍於人的成功。祂宣告說,基督徒信德的奧跡沒有啟示給世上智慧和明達的人,而是啟示給那些世俗事務的孩子,就如主的門徒那樣,出自純樸、無知與沒有受過良好教育的人。為了成為主的門徒,我們必須成為嬰孩,以孩子般的純樸與愛,接受祂的教導。主向那些成為祂的門徒的人解釋了自己最奧秘的教導;祂揭示了儘管子取了人性,仍超越所有理性受造物的理解。祂的至聖之名也超越他們的理解。讓我們懷著孩子般的純樸與信賴,領受有關因耶穌之名所做的祈禱的教導。讓我們懷著孩子般的純樸與信賴修習這一禱文。惟有完全認識它的秘密的天主才會以我們所能達致的程度將它賜予我們。讓我們以我們的祈禱勞苦向天主獻上喜樂,在祂教導並命令我們的事奉中取得進步。

 

返回「《論耶穌禱文》總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