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母亞生平(四):奉獻耶穌於聖殿

 

四六

  聖誕後的第四十天,他們「便帶孩子上耶路撒冷去獻給上主,就如上主的法律上所記載的:『凡開胎首生的男性,應祝聖於上主。』」(路2:22-23)現在,所有人都知道祂被潔淨,也潔淨。但是,眾人並不知道,這話看上去只是對每一個首生者而說的,並在他們身上應驗。按照法律上所說,在主之前,每個首生者也都被帶到聖殿,為他們獻上一對斑鳩或兩隻鶵鴿(參閱肋5:7)。因為斑鳩代表純潔與靜獨,鶵鴿代表平安與天真無邪。因此,那時,所有人全都遵守法律條文,但是,眾人卻並不真正明白法律。就如同對許多人而言,預言的其他話語與行為都是隱藏起來的,這件事也是如此,因為並非每一個首生的孩子對主而言都是神聖的,就如同加音、勒烏本與厄撒烏,以及之前與之後的許多人所見證的那樣。並且,這並非每一個開胎首生者的情形,而是婦女的胎由男人的床第所開,孩子在這之後才誕生,他是由早已開了的胎中所生。儘管如此,如果每一個首生者從出生時就是聖的,何以先知會說:「是的,我自出世便染上了罪惡,我的母親在罪惡中懷孕了我。」(詠50:7)因為不僅人的出生,連他的受孕也是按罪惡的秩序與形式而完成的,在人由樂園裡墮落之後,法律的規條在這一事情上做了寬免。再者,即便我遵守了造物主的命令,我們人類的繁衍原本應以另一種方式進行,不是以敗壞痛苦的方式,顯然,這並非在主之前的每個首生男孩被稱作聖的情形。

四七

  但是,在主之前,只有一個首生而又神聖的孩子,祂的受孕並非是因著人慾與男人的精子──當然不是!──而是因著恩寵與聖神的降臨,祂的誕生不是敗壞而痛苦的,而是因著至高天主的大能與智慧。為此緣故,這個孩子生來就是神聖的,用依撒意亞的話說,祂是聖中之聖。神聖的母胎不但為祂的誕生而開了,還仍保持關閉,就如看見不可見之事的厄則克耳所說:「這門必關閉不開,任何人不得由此門而入,因為上主以色列的天主已由此門而入,為此常應關閉。」(則44:2)的確,在這兩種情形下,它都保持關閉與封印,在受孕之前與受孕之時,在受孕之後與誕生之後。但是,它如何既是關閉的,又是開著的?因為就如經上所說:「凡開胎首生的男性,應祝聖於上主。」按照童貞的性質,它是關閉未開的,但是,因著所誕生者的大能,每一本性的樊籬都被打開,順服於祂面前。除了那以不可言喻、超越本性而又不可理解的方式受孕誕生者外,還有誰自己開了母親的胎,並使之仍然關閉呢?請看先知預言的真理,經上說,祂不但是聖的,還被祝聖於上主。主的天使論及祂是長子時說「要誕生的聖者,將稱為天主的兒子。」(參閱路1:32,35),除了他以外,經上還論及誰說他生來就被稱為祝聖於主的呢?同樣,經上論到他所說的:「凡開胎首生的男性,應祝聖於上主。」這是為了使話語的德能能被部份地隱藏在所說的話裡,因為這一奧秘確實是所有奧秘中最隱藏著的。

四八

  讓我們明智地聆聽西默盎的話語吧,聆聽他對甘飴而受人期盼的耶穌的預言,有什麼比理解論祂所說的話更甜蜜而又充滿價值呢?同樣,論到祂神聖而完全無玷的母親,讓我們也聆聽這個老人所宣告的預言與祝福吧,這個正義而又神聖、已達致相當的高齡的老人,他超越了世人的這一短暫生命的極限,「這人正義虔誠,期待著以色列的安慰,而且聖神也在他身上。他曾蒙聖神啟示:自己在未看見上主的受傅者以前,決見不到死亡。他因聖神的感動,進了聖殿。」(路2:25-27)亦即,他受到聖神的感動,將受人期盼的那一位抱在腿上時,他因祂而從這一短暫、艱辛而又憂傷的生命中得到了釋放。儘管如此,這位真福老人因他的極度高齡而身體虛弱,行動不變,但是就在那一時刻,他變得強將,能夠行動,並將主抱在自己的腿上。他由這個短暫而艱辛的生命中得到釋放,這生命是我們衰老而軟弱的本性的象徵,我們的救主與拯救者取了它,祂知道人的需求,因著祂的仁慈,祂前來尋求失落者,我們的本性由古老的情慾奴役之中,由魔鬼的掌控與眾多的誘惑之中得到釋放,成了堪當領受聖神恩寵的。

四九

  那麼,聖史論這位可敬的老人說了什麼?「那時,在耶路撒冷有一個人,名叫西默盎。這人正義虔誠,期待著以色列的安慰,而且聖神也在他身上。他曾蒙聖神啟示:自己在未看見上主的受傅者以前,決見不到死亡。他因聖神的感動,進了聖殿;那時,抱著嬰孩耶穌的父母正進來,要按著法律的慣例為他行禮。西默盎就雙臂接過他來,讚美天主說:『主啊!現在可照你的話,放你的僕人平安去了!因為我親眼看見了你的救援,即你在萬民之前早準備好的:為作啟示異邦的光明,你百姓以色列的榮耀。』」(路2:25-32)他確實充滿聖神的恩寵,他的心裡放射出他抱在手中的那一位的恩寵。首先,他因他所遇到的美善而感恩,之後他說出了有關他自己離世的適當預言。他還因自己親眼看到救主耶穌而感謝天主,先前他只是在心靈之中、在各種環境中,以為歷世歷代所預備好的聖名看到祂。作為一個極大的奧秘,祂被隱藏起來,但是,如今祂是「在萬民之前早準備好的」——不但是猶太人,也是萬民——「為作啟示異邦的光明,你百姓以色列的榮耀。」因為祂就是光照那些居住在黑暗中的人的那一位(參閱依9:2)。祂自己就是光,祂是天主,是萬物的君王與創造者,是「你百姓以色列——即那些接受祂、堪當被稱作以色列的人——的榮耀」。基督,萬有的榮耀與光明,仁慈地自天降臨人間,因聖神和童貞瑪利亞穿上了血肉之軀。聖神將所有這些都啟示給了這位老人,「若瑟和母親就驚異他關於耶穌所說的這些話」(路2:33)。

五○

  但是,虔誠的人啊,你看聖史剛才是如何在聖誕之後,在若瑟的疑慮得到解決與滿足之後,仔細將若瑟與童貞女加以區分,因為聖誕是神聖的,誕生的那一位受到了光榮的讚頌。為此緣故,他說:「若瑟和母親就驚異他關於耶穌所說的這些話。」他稱呼若瑟的名字,因為他並非嬰孩的父親,也不是嬰孩母親的丈夫。為此緣故,他按名字稱他若瑟,除此以外什麼也沒說,但他卻稱榮福童貞為祂的母親。西默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因為聖神已將有關祂的知識啟示給了他。他祝福了他們兩人,因為他知道若瑟是個義人,他很好地服務於主的奧秘:「西默盎祝福了他們。」(路2:34)之後,他向榮福瑪利亞說出了他的斷語,他「向他的母親瑪利亞說」,因為他知道,由於她領受到如此的奇事,成就了這一神奇的誕生,因而她將成為美善事物的寶庫:「看,這孩子已被立定,為使以色列中許多人跌倒和復起。」

五一

  請看,這話所表達的真理,因為救恩的計劃就在所有人的面前,因為天主的旨意是為了所有人的得救與神化,但是,跌倒與復起取決於許多人──那些相信與不信的人,特別在以色列的人──的意志。我們應該明白,跌倒者的復起──即不信者的皈依──是明顯而可理解的。而跌倒者的跌倒,除非是指他們嚴重的跌倒,因為,對那些在主來臨之前不信以及在此宣告之前的人,他們所受的懲罰與在主降生成人、宣告了祂的教導之後仍不相信的人所受的懲罰,是不相同的。這可由主所說的「天國的福音必先在全世界宣講,給萬民作證」(瑪24:14)所表明,亦即是為了揭露並審判不信者,因為在經過了施教與見證之後,他們理應受到更大的懲罰。以色列人的罪特別大:為此緣故他們所受的懲罰不可能只是同等懲罰。他們由所受的一切尊榮上跌倒,因此,如果他們不信,他們所受的懲罰比外邦人所受的更嚴重,因為他們沒有接受所有先知所宣告的那一位,這些可憐的人將正義而施予恩寵的那一位看作罪犯,因為不信,他們成了殺害基督的。為此緣故,祂使他們因不信而跌倒,城市被毀,民眾被屠殺,被驅逐出家園,喪失了所有自由與勇氣。但是,信友卻獲得了真正的復興,因為他們由舊法律的束縛與奴役下得到釋放,他們在聖洗中與基督一起埋葬(參閱羅6:4),與祂一起復活,活於永恆的生命之中。他們與祂一起受逼迫,受酷刑,他們與祂一起在天國中受光榮。

五二

  一些教父還說,主來並非是為了使一些跌倒,使另一些人興起,因為祂並沒有使任何人跌倒,而是他們自己跌倒,自己興起。他們因惡行而跌倒,因善行而興起。那麼,如果壓迫我們的惡沒有跌倒,善行被毀滅,他們就沒有在我們中間興起;如果不信沒有跌倒,信仰就不會興起;如果罪沒有跌倒,義德被摧毀,它就沒有在我們中間興起。正如保祿宗徒所說:「我幾時軟弱,正是我有能力的時候。」(格後12:10)他本人既是軟弱的,又是強有力的:在肉體內軟弱,在靈裡強有力。因此,基督的德能藉著跌倒宣告了他的信徒的興起:他們由罪惡的剛硬與奴役而跌倒,以義德的興起而興起。「看,這孩子已被立定,為使以色列中許多人跌倒和復起。」十字架被稱作「反對的記號」(路2:34),因為它既是榮耀的原因,也是指責的原因。給予我們相信基督的人是榮耀,我們得救的記號與我們主的印記,但是,反對是因為一些很好的理解了這一點,但另一些人卻是惡意的理解,一些人嘲笑輕視它。但是信徒渴望它,尊重它,敬禮它。基督本人被稱作「反對的記號」,因為祂是施行超性奇事的,一些人善加接受,相信祂是藉著聖神行了這些奇跡。而另一些邪惡不潔的人則褻瀆它,說祂是靠著魔鬼行了這些奇跡(參瑪12:24),他還說了基督的許多其它事。一些人說祂並沒有在肉身內降臨此世;一些人說祂的降生成人是以不為人所知的方式發生的;一些人則說祂取了肉身,但這事卻無法為人的理智所理解。麻木無知的人這樣說,為了中傷駁斥真理,他們還拋出許多其它事情。

五三

  由於所有這一切,他稱先前所說之事以及剛才所提及之事為「反對的記號」。這位老人向無玷聖母揭示了所有有關這些事與有關主的預言,因為他知道,真福聖母會自己默想有關她的聖子的一切事。也正是為此緣故,他不但揭示了喜樂之事,也揭示了憂苦之事,這樣,當它們發生時,真福聖母就會記起這些預言,它們會成為她的安慰。為此緣故,他說:「要有一把利劍刺透你的心靈。」(路2:35)因為在基督受難之時,憂苦之劍要刺透無玷聖母的心。當她看到她的聖子與君王受難時,她的內心多麼憂傷!諸聖教父還這樣解釋這些話,他們認為它們是指著聖言而說的,聖言審察並明辨人的心思意念,就如同利劍一樣,「直穿入靈魂和神魂,關節與骨髓的分離點,且可辨別心中的感覺和思念。」(希4:12)因為在基督受難的時候,每一靈魂都經歷了某種試煉,用主的話說:「你們都要為我的緣故跌倒。」(瑪26:31)因此,西默盎還論及神聖的童貞瑪女利亞說:「在加俾額爾天使向你報信以後,在你自己所熟知的祂那無可言喻的誕生之後,在看到祂所行的榮耀奇跡之後,當你站在十字架下,看到你的兒子所受的苦難,聽到祂這樣呼喊說:『厄里,厄里,肋瑪撒巴黑塔尼。』『父啊,我把靈魂交在祢的手裡。』又聽到祂說:『我渴。』人就拿酸醋給祂喝,『耶穌一嚐了那醋,便說:「完成了。」就低下頭,交付了靈魂。』當你聽到、看到其它可怕的事件與話語時,那時,將有一種憂苦臨於你的靈魂,因為為了所有的人及整個世界的救贖,榮耀之主必須嚐到死亡的滋味,以自己的血使眾人成義(參閱羅5:9)。為此緣故,我論及你這個特別洞察萬物之人的靈魂說:主所受的一些試煉會觸及你的靈魂,那是一把利劍,它將使許多人心中的思念顯露出來。」由此,他指出,在主被釘十字架時,有悲傷與懷疑臨於門徒,它們如同閃電一樣地打擊了無玷瑪利亞,在這之後,一刹那間,主立時就引進了醫治與安慰,祂藉著瑪利亞的信德堅固了他們的心,這樣,她的堅毅就被彰顯了出來。經上所說的「為叫許多人心中的思念顯露出來」(路2:35)這句話也表明了這一點。因為當祂在十字架上受苦時,完成了我們救恩的奧秘。由此緣故,許多人心中的思念被揭示了出來,即每個人對基督所持有的想法,無論是愛與信,還是嫉妬與憎恨。因為一些人在祂被釘十字架時嘲笑祂,並為此而歡躍,這些人不只是那些從一開始就公開與祂為敵,也包括那些偽善地與祂保持友誼的人,時間揭露了他們的思想與意念。但是,另一些人則悲傷哀哭,宣認祂是被釘十字架的天主,就如十字架上的強盜那樣,這樣,「許多人心中的思念顯露出來」,那些曾經犯有過錯的人也因主的復活而得到堅固,他們相信並放射出基督恩寵的光芒。

五四

  讓我們再次回到我們最初的話題上。他們獻耶穌於聖殿,西默盎懷抱祂,說了這些預言,亞納讚頌了天主(參閱路2:36-38),之後,就如聖史路加所說:「他們按著上主的法律,行完了一切,便返回了加里肋亞,他們的本城納匝肋。」(路2:39)之後,按聖史瑪竇的話說,主的天使顯現給若瑟,命他逃往埃及。於是,聖嬰──祂在萬世之前就是天主,並安排萬有──與祂的母親和若瑟逃往了埃及。在此之後,就如前面所寫的,發生了邪惡的黑落德的屠殺嬰孩事件。那時,那尚在母胎之中,在尚未誕生、看到可見之光之前,就看到了真光,喜樂跳躍的主的前驅──偉大的若翰,在會開口出聲之前,他就是一位宣講者了,他在會說話之前就已是聖言的見證者,在那時,他本要與和他同齡的其他嬰孩一起嚐到死味,接受殉道的榮冠,因為無論從家族而言,還是由於出生,若翰都出自白冷與週圍的地區。雖然他在六個月以前就誕生了,但暴君下了邪惡的命令,要將白冷及其週圍二歲及二歲以下的所有孩子全都殺死,那些被尋找的孩子無處可逃。但是,天主是榮耀的前驅與施洗者的保護者,他們正在尋找想要殺死的天主與主已在天主的眷顧下逃到了埃及。祂也保護了自己的前驅的安全,使他不致與其他孩子一起被殺,在他結束生命後,他還要在居於陰府之中的死人中間做祂的見證者與前驅,宣告他們的得救。進入世界的仁慈者為我們拯救了依撒伯爾和她的兒子免於謀殺者之手,她與自己的兒子逃到曠野,她對一座山說:「天主的山,接受一位母親和她的孩子吧。」因著主的命令,山就接受了他們,隱藏了他們。依撒伯爾死在了那裡,留下了她的兒子若翰。儘管如此,自那以後,就如同正義的太陽與教會的淨配的受孕與誕生是不可言喻,無法表述的,同樣,正義的太陽的的朋友也是如此,他被稱作光明的燭光,「呼喊者的聲音」(谷1:3),「新郎的朋友」(若3:29),國王的騎士。他以何在曠野裡的成長居住,如何獲得食物的滋養,以及直到他向以色列人宣講之前的生活,這些都沒有被記述下來(參閱路1:80)。那些邪惡的殺害嬰孩者沒有抓住依撒伯爾與她的兒子若翰,於是他們回來,向若翰的父親匝加利亞發洩他們的怒氣,在不潔的黑落德的命令下,當這位真福之人正在聖殿裡的祭台前事奉、奉獻法律所規定的祭物時,他們殺死了他,他就以這種方式實現了天主的聖意。

五五

  儘管如此,當聖嬰與萬有的君王逃到埃及時,祂使埃及的魔鬼四散逃亡,將牠們趕走,摧毀了眾多淫行。因為術士與埃及人都是異教徒,這兩種人比其他異教徒更受魔鬼的奴役,獲得了所有邪惡。因為埃及人比其他所有國家的人更是邪惡的偶像、令人厭惡的爬蟲與地上植物的僕人與侍從。他們向牛獻祭,相信它是神,他們稱之為阿彼斯,他還以羊為神,向老鼠獻祭。他們以尼羅河裡的鰐魚為神,他們崇拜大蒜與洋葱,以及其它毫無價值而又令人厭惡的爬蟲與植物。但是,賢士們卻事奉空中的守護者,向它們呼求,他們觀察星辰,向它們獻祭,學習占卜與符咒。基督以其降臨塵世,立即就將這兩個深受誤導的民族由大淫亂中釋放出來,為使敵人看到自己的財產被搶掠,人心不再被其它事物所俘獲。因為在基督誕生時,祂由波斯召叫了賢士,毀滅了空中的魔鬼守護者的一切幻想,以及占星術與占卜的一切淫亂。不久之後,作為人,祂親自與祂的無玷母親下到埃及,祂摧毀了埃及人的所有不潔,將埃及的蛇與蠍逐出,驅散了淫亂的迷霧。儘管如此,主的母親──生命之源──看到自己在猶太的家人與好友都是敵人與迫害者,卻發現作為敵人與異國者的埃及人都是朋友。她離開了猶太,居住在埃及。之後,埃及人看到了耶肋米亞先知預先所說的──天主降生成人,祂的無玷童貞聖母(參閱耶22:26)。因此,我們的主耶穌基督與祂的至聖聖母在埃及居住了二年,就如教父教導我們的。在這之後,邪惡的黑落德暴斃,「上主的天使在埃及托夢顯於若瑟,說:『起來,帶著孩子和他的母親,往以色列地去,因為那些謀殺孩子性命的人死了。』他便起來,帶了孩子和他的母親,進了以色列地域。」(瑪2:19-21)他在夢中接受了命令。「去住在一座名叫納匝肋的城中,如此應驗了先知們所說的話:『他將稱為納匝肋人。』」(瑪2:23)「我〔再次〕從埃及召回了我的兒子。」(瑪2:15)因此,就如聖史瑪竇所教導我們的,因著天使的顯現與話語,聖家下到埃及,又從埃及返回,定居於納匝肋。

五六

  但是,如果有人說,聖史路加並沒有提及天使的顯現,以及聖家定居在納匝肋,反而說在獻耶穌於聖殿後,「他們按著上主的法律,行完了一切,便返回了加里肋亞,他們的本城納匝肋。」(路2:39)在真福聖史的話語中並沒有相互矛盾之處。路加描述的是聖家下到埃及之前的事,因為按照他的記述,只有聖家上到白冷與猶太。在這些事以及主超自然的誕生之後,他們居留在白冷,過了四十天。之後,他們帶著聖嬰上到耶路撒冷,按法律所規定的奉獻於上主前,老西默盎將祂抱起。當所有這些都按天主的聖意與主的命令發生了後──主因著祂對人類的仁慈而由童貞女所生──他們回到了他們所居住的地方,來到納匝肋城,他們先前就住在那裡。就如我們由教父那裡所得知的,他們在那裡生活了兩年,之後,主的天使顯現給若瑟,命他們逃往埃及。在平定的突然爆發的叛亂之後,黑落德終於有了時間,想要找出並殺死將要為王的嬰孩。之後他們在埃及停留了兩年,不潔的黑落德死了,主的天使再次顯現給若瑟,命他們返回以色列地。「他便起來,帶著孩子和祂的母親,進了以色列地域;但是一聽說阿爾赫勞繼他父親黑落德作了猶太王,就害怕到那裡去;夢中得到了啟示後,便退避到加里肋亞境內。」(瑪2:21-23)

五七

  這位無玷榮福之母的奇事何其光榮!從頭至尾,臨於她身上的工作與勞苦何等之大啊!天主的安慰與逆境交織在一起。因為在加俾額爾天使向她報告喜訊、她不可言喻的受孕之後,若瑟產生了懷疑:正如聖史所說:他「有意暗暗地休退她」(瑪1:19)。那擾亂若瑟純潔靈魂的徒然懷疑有多麼大,天使的顯現驅散了這些懷疑,使他明白她是因聖神受孕,祂的誕生是為了拯救整個世界。耶穌應受讚頌的聖誕臨近了,皇帝突然下令要他們上到猶太的白冷去。他們從加里肋亞的納匝肋,歷盡千辛萬苦上到猶太地去。當他們接近白冷時,「她分娩的日期滿了,便生了她的頭胎男兒,用襁褓裹起,放在馬槽裡,因為在客棧中為他們沒有地方。」(路2:6-7)他們生活貧苦。但是,安慰卻與不幸結合在一起:天使的報信與讚美,牧人們前來尋找新生的嬰孩,他們將由天使那裡聽到的有關這孩子的事告訴了眾人,凡聽到的人都感到驚奇,並光榮天主。之後,突然,賢士們在星辰的帶領下來到他們那裡,朝拜嬰孩,萬有之王,連同祂的至聖母親,獻上了寶貴的禮物。在這之後,他們上到耶路撒冷,在聖殿裡將世人難以理解的嬰孩獻上,西默盎懷抱嬰孩,祝福了他們,並說出預言。

五八

  在這些安慰發生之後,隨著時間的過去,突然之間,黑落德的忿怒與憎恨被激起。至聖聖母與她的兒子──應受讚頌的萬有之王──逃到了埃及,這事發生後,聖母的生活中再次有了敵意、貧窮、艱難與恐懼,因為黑落德正在搜尋聖嬰,每一個活著的靈魂都因他的手而離開此世,而這位聖嬰就是前來尋找迷失的亡羊、以及印有君王肖像的銀錢的那一位(參閱路15)。於是,祂逃到了埃及,就是祂曾經拯救以色列子民逃離埃及,帶領他們走過紅海,如同走過乾地一樣。他曾拯救這些人免於眾多的苦難,如今,他們卻追擊祂,想要尋索祂的性命。可見與不可見的萬物之主與君王來到了埃及,成了陌生土地上的外鄉人,祂與祂的真福母親從一個地方來到另一個地方。所有這一切勞苦與不幸,她都以她的母性接受了,她就是將聖嬰──萬世之前就已存在的天主──抱在自己懷中的那一位。所有這些都是至聖童貞女的勇氣與忍耐的預示與肖像,就如同她早年的生活使人知道了這位無玷童貞女的智慧與純潔一樣。

五九

  然而,當天主之母與若瑟和她的聖子由埃及回來,再次艱難地回到他們的祖國──應許之地時,至福聖母發現想要搜尋她的聖子的暴君已經恰如其份而又公正地墮落於巨大邪惡的毀滅之中。他先親自除掉了他的妻兒與他的所有家人,之後,他以極為可怕的方式死去,他邪惡的靈魂在可怕的死亡中離開了他。他的王國分為四個省,由於他剩下的一個兒子阿爾赫勞繼承了他的王位(因為他並沒有殺光所有的兒子),因此若瑟接受了天使的命令,沒有前往猶太,而是前去定居在納匝肋城,因為天使已將此事告訴了他,他正是為了同樣的原因而去了埃及。天使並沒有讓若瑟上到猶太地去,而是說:「起來,帶著孩子和祂的母親,往以色列地去,因為那些謀殺孩子性命的人死了。」(瑪2:20)儘管如此,學者們一直在調查阿爾赫勞是如何為王,比拉多是如何在猶太進行統治的。但是,我們要知道,在基督降生成人、甚至在這稍早的時候,猶太人的君王職和大司祭職就已被羅馬人大大削減了,按照先知所說的,「當猶大的統治者衰微之時,希望將要臨於所有外邦人。」(參閱創49:10)在依爾卡諾做大司祭與國王時,他有一個名叫阿黎斯托步羅的弟弟,他起來反對他的哥哥依爾卡諾,成了敵人與對手,引起了大動亂。羅馬將軍龐培將阿黎斯托步羅作為囚犯,送往羅馬。龐培下令,耶路撒冷的大司祭要向羅馬進貢。過了一段時間,黑落德向皇帝進獻了許多禮物,結成軍事同盟,被皇帝奧古斯都任命為猶太王。他雖擁有國王的頭銜,但卻有一個條件,就是要聽命於羅馬,在沒有得到皇帝的諭令之前,他甚至連對他自己的孩子發佈遺囑也不能,他也沒有權力統治他們。儘管如此,黑落德王死後,羅馬人更加大子對猶太人的奴役,甚至在黑落德有生之年,當皇帝奧古斯都下令全天下的人都要進行人口登記時,所有猶太人也要像奴隸一樣地登記人口。在那時,還給他們立了一個羅馬的統治者,就如聖史所說:「這是在季黎諾作敘利亞總督時,初次行的登記。」(路2:2)从那時起猶太地的統治者、法官、士兵與警衛全都是羅馬人,以致猶太人無法反叛,因為所有的軍隊與官長都是羅馬人。猶太的王位則由皇帝賜予他所認為的他們中間適合的人。被任命為王的的那人,並不是獨立自主的,而是凡事都要服從皇帝。為此緣故,顯然在阿爾赫勞在位期間,比拉多是總督,當黑落德的另一個兒子將我們的主耶穌基督交給比拉多釘十字架時,比拉多是總督,黑落德是分封侯,當時正好到耶路撒冷過節。眾所週知,皇帝的統治與權威都集於羅馬人的總督手中。但是,讓我們言歸正傳吧。

六○

  神聖的福音說:「孩子漸漸長大而強壯,充滿智慧,天主的恩寵常在祂身上。」(路2:40)這些話並不是在說祂的天主性,因為有什麼會比從起初就是成全的那一位更加成全、更恆久呢,有什麼能比成全者更成全,比恆久者更恆久,有什麼能充滿一切美善的事物呢。但是,聖史談到了基督在人的身量上的成長與強壯。因此,這段經文下面的話,「耶穌在智慧和身量上,並在天主和人前的恩愛上,漸漸地增長。」(路2:52)這話也應這樣來理解,因為智慧與恩愛的增加並不屬於祂的天主性,因為天主性從起初就是圓滿完全的。因此,我们也不應認為,就他的人性而言,直到聖神寓居於祂內以後,祂才變得更加強壯,更加完全,因為祂從一開始就擁有完全寓居於祂內的恩寵,因為就如聖保祿宗徒所說的,藉著兩性的結合,立即就「在基督內,真實地住有整個圓滿的天主性」(哥2:9)。但是,「祂充滿智慧,天主的恩寵」,這話表明:那從一開始就寓居於祂內的,使天主性和人性結合在一起,充滿了恩寵與智慧,隨著祂的身材的增高而顯現出來,並越來越閃耀,這並不是說祂得到了更多的恩寵和智慧,而是祂藉著祂光榮的行為,將祂的恩寵與智慧的完美性揭示了出來,使人知道。因為正如宗徒所說:「祂在萬有之先就有,萬有都賴祂而存在;因為天主樂意叫整個的圓滿居在祂內,並藉著祂使萬有,都與自己重歸於好。」(哥1:17,19-20)儘管如此,不按年齡就有彰顯出祂的智慧來,這似乎並不適宜,由於按我們的天性,在十二歲時言談才達致成全,所以,祂也認為當祂的身體達致十二歲時才有成全的言談,這是合宜的。

六一

  就在過節的期間──後來猶太人就是在這一慶節期間,出於極大的嫉妬而想要將祂高舉在十字架上,將祂交出受難──在祂十二歲的這一慶節期間,「祂的父母又照節日的慣例上去了。過完了節日,他們回去的時候,孩童耶穌卻留在耶路撒冷,祂的父母並未發覺。」(路2:42-43)祂的母親不知道,她真是祂的母親,若瑟也不知道,他只是被稱作祂的父親,他們全都對此一無所知。為此緣故,他們都不知道祂留了下來,這樣,他們就不會阻止祂留下,祂也就不會不聽從父母之命而留下了。祂留在耶路撒冷時,去了聖殿,坐在經師中間。祂沒有以武力與傲慢給經師和司祭施教。祂是一切智慧與知識的唯一來源,理應向所有其他人演講,給他們施教。但是,在此,祂也知道自己的年齡及所受尊榮的限度,因此,祂按不同的次序而行。祂允許經師和司祭教導祂,但是,祂則雄辯地提出問題,聰慧地聽著,深思熟慮地作出回答。也正是為此緣故,他們全都對祂的認識與智慧感到驚訝,因為祂真的令人感到驚奇。儘管如此,祂的至聖母親與若瑟「在親戚和相識的人中尋找祂。既找不著,便折回耶路撒冷找祂。過了三天,才在聖殿裡找到了祂。祂正坐在經師中,聆聽他們,也詢問他們。凡聽見祂的人,對祂的智慧和對答,都驚奇不止。他們一看見祂,便大為驚異,祂的母親就向祂說:『孩子,為什麼你這樣對待我們?看,你的父親和我,一直痛苦的找你。』」(路2:44-48)。然而,仁慈甘飴的主卻讓祂的蒙福母親明白了真理,祂使人知道了祂真正的父親,祂給她解釋,好讓她明白祂並非普通的人,而是降生成人的天主,父的家,亦即聖殿,也是祂的,其它一切屬於父的也都屬於子。祂好像是在責備那些忽視這一切、不能完全理解真理的人。為此緣故,祂對他們說:「你們為什麼找我?你們不知道我必須在我父親那裡嗎?」(路2:49)在這個地方,祂第一次用屬神的雄辯清楚地講出了祂真正的父親,使他們瞭解祂的天主性,使他們知道,如果天主是祂的父,那子也必定有著與父相同的本性,因為父和子有一樣的本性。祂在另一處說:「誰看見了我,就是看見了父。」(若14:9)祂還對門徒說:「你們若認識我,也就必然認識我父;現在你們已認識他,並且已經看見他。」(若14:7)正如祂對他們說的:「若是你們看見了我,也就看見我的父了。」(參閱若8:19)

六二

  這是第一個受天主默感的有關嬰孩耶穌的智慧與大能的教導與道理。因此,祂令祂的神聖母親、若瑟和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驚奇,雖然他們完全不能理解祂所說的這話的意思(參閱路2:50)。「祂就同他們下去,來到納匝肋,屬他們管轄。祂的母親把一切默存在心中。耶穌在智慧和身量上,並在天主和人前的恩愛上,漸漸地增長。」(路2:51-52)從這一刻起,直到祂受洗,祂沒有再行任何公開的奇跡。因為我們並不接受那本叫做《基督的嬰兒期》的書,這本書與教會的秩序格格不入,相反聖史們所說的,是由一些愚蠢的人和說故事的人杜撰出來的真理之敵。但聖史路加簡述了福音宣講的真理,他說:「耶穌在智慧和身量上,並在天主和人前的恩愛上,漸漸地增長」,就如我們在前面解釋這些經文時所澄清的那樣。祂確實充滿了一切智慧與恩寵,祂就是智慧與恩寵之源,是所有智慧聰明之人所嚮往的,因為就如先知所說,祂的容貌英俊,祂「在世人中最為美麗」(詠44:3),祂光彩照人,在言語上充滿魅力和雄辯。祂的一生都是喜樂的,充滿了聖神,簡單地說,就如同在所有其他美好的事物中,也在人類的行為和言語中,祂都是一切美德的典範與定義,但祂的平安與美善卻是所有人都無法達致而又無法表達的。

六三

  剃刀從未剃過祂的頭(民16:17;戶6:5),除了祂的神聖而備受讚頌的母親外,祂也沒有借助過任何人的幫助。在祂接受洗禮之前,祂沒有給出任何其他的教導。但通過祂的行事為人,祂的整個生活和行為都是德行的典範與教育,因為最終在祂受洗之後,以言語教導祂的門徒和人民的一切,這些祂都先身體力行了,從祂的童年直到死亡,然後才教導他人。然而,我是說,就人的習俗、本性與身量而言,祂成就了這些,因為我們不能說祂作為天主而成就了這些,祂世世代代都是極其崇高的,就如先知達味說的:「從永遠直到永遠,祢就已經是天主。」(詠89:2)但是,按照祂由童貞瑪利亞所穿上的血肉的人性和身體,祂成就了所有的聖德行為,以及藉梅瑟的話語而頒佈的法律的誡命,除了為了我們的得救而降生成人的耶穌,其他沒有人能完全而又毫不妥協地成就這一切。對天主和人類的愛,仁慈,慈善,甜蜜,和平,謙卑與忍耐,孝敬聽命於父母,禁食與祈禱,以及其他一切善工,這些都是這位仁慈者首先通過行動,然後通過言語教導人類的。從那時起,聖母就是她的可愛聖子的門徒,她確實是智慧之母,是智慧的女兒,因為她不再將祂看作人,不把祂僅僅當作人類,而是虔誠地服侍祂,如同服侍天主一樣,接受祂的話語,如同接受天主的話語一樣。為此緣故,她沒有忘記祂的任何言語與行事,正如聖史所說的:「祂的母親把一切默存在心中。」(路2:51)她等待著這一切都清晰顯現的時候的到來。一方面,她把祂的言行作為她生活的準則和法律;另一方面,她把它們當作即將到來的不可言喻的奧秘和奇跡的預兆及預表。儘管如此,我們對這之後的每一件事都保持沉默,福音也對此保持沉默,因為那為了我們而降生成人的天主聖言並沒有顯示出祂的天主性的任何徵兆與德能,直到祂在人的身量上達致成全。啟示祂的神聖救恩計劃,彰顯奇跡與祂賦予生命的苦難的時候到了,因為所有這一切中的每一件事都從其它的事那裏獲得了自己的理由。因為奇跡證實了祂的教訓,祂的教訓宣告了奇跡,這兩者使許多人聚集起來為要看到奇跡,聽到祂的教訓。為此緣故,祂引起了大司祭和法利塞人的嫉妬,他們因此起來攻擊祂,把祂交出去,受苦受難,所有的奧秘就這樣成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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