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可敬而心懷天主的教父,新神學家聖西默盎


瞻禮日期:

福音月十二日(聖人安息日)
帡幪月十二日

在教會的屬靈天空中閃耀的無數明亮星辰當中,只有三個人被認為堪當「神學家」這一榮銜:主的愛徒聖若望聖史,他在最後晚餐時斜靠在主的胸前,因而汲取了認識天主聖言的生活之水;納齊盎的聖額我略(主顯月二十五日),他以純潔的內心之眼默觀聖三的奧跡,將它宣告出來,以最好的希臘雄辯術為它服務;最後一位是新神學家聖西默盎,他受聖神之光的照耀,被天主派遣到已極其世俗化的拜占庭社會之中──基督教在這樣的社會中已成為正式而又「官方」的──成為一位新先知,見證了每一位相稱基督徒之名的人都蒙召受到聖神的光照,在聖神內成為天主的兒子。

聖西默盎於949年出生在小亞細亞的帕夫拉哥尼亞的迦拉特亞的一個在政治上頗有影響力的貴族家庭。聖西默盎在十二歲時被送到君士坦丁堡繼續學業,為能服務於皇帝。但是他卻背離了這一前途光明的生涯,過了一段時間的輕浮的生活。然而,主卻憐憫了他,並沒有任由他跌倒在敗壞之中,反而藉著靈修閱讀,由這一懸崖邊將他拉回。年青的西默盎給自己找到了一位天主的聖者,能指引他走得救之路,儘管他週圍的人說了許多令人沮喪的話,說當時已找不到這樣的活聖人了。然而,經過不懈的尋求,他在斯督迪修道院裡找到了一位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的修士,就是被稱為「虔誠者」的西默盎。

這位西默盎拒不接納他做修士,他將克修者聖馬爾谷(福音月五日)的著作給了西默盎,讓他讀。他一打開書,下面這段話就是映入眼帘:「如果你尋求醫治,就注視你的良心,做它告訴你去做的一切;你就會得到醫治。」(《論靈修法律》,69)他把這些話當作天主的神諭來接受,他立即就依教奉行,按良心告訴他的去做,他的良心敦促他將自己奉獻給基督之愛,他增加守齋的時間,每天徹夜祈禱,直到雞鳴時分。不久之後,他就獲得了天主的眷顧,得以看到天主的非受造之光,在神視中,他彷彿被提升到這個世界以及他自己的身體之外。他充滿了極大的喜樂,熱淚盈眶,不斷地高呼:「上主,求祢垂憐。」之後,他在這道光裡看到了自己的神師西默盎站在一朵光明的雲彩右邊,教導他不分心的祈禱的藝術。

然而,由於這對天主的光榮的第一次經驗並非基於無慾的基礎之上,他又逐漸重新陷於不冷不熱的懈怠之中,後來,他在天主台前懺悔了這一罪惡,認為這是一種重罪。有六、七年的時間,他與自己的神師保持接觸,但卻沒有使自己遠離世界及其虛榮。儘管如此,主卻對自己的「特選之器」施以憐憫,「抓住他的頭髮,將他提起來」,將他由此世的泥淖中救拔出來,把他安置在自己的面前。他利用回自己的故鄉執行公務的機會,將個人事務妥為安排,與自己的父母告別,之後就迅速返回帝都,將自己完全交付他在天主內的慈父手中,完全信賴並聽命於他。他被安排住在一個狹小角落裡的小室內,就在西默盎房間的樓梯間的下面。他在那裡懷著神聖的痛悔之情,默想自己的罪惡。這種神聖和痛悔之情是他在世俗之中,通過造訪墳墓而學會的,他和靈魂恆久地處於這一痛悔的狀態。他完全棄絕了自己的私意,從事最低賤的工作,他將自己的神師視為基督本人,虔誠地親吻他祈禱過的地方,彷彿那裡是至聖所一般。就這樣,在神師祈禱的保護下,他能夠無畏地擊退魔鬼為了使他沮喪而加在他身上的畏懼、懶散、不潔與嫉妬的攻擊。

他使自己對所有人都成為陌生人,持續不斷地生活在靜默之中,在舉行神聖禮儀時,他俯首站立著,當他聆聽聖經之時,都淚流如注。這位初學修士的迅速進步令一些修士大為忿怒,他們認為這是對他們冷淡的生活的一種譴責,因此,他們在院長前指控他與神師的關係過於密切。他請神師為他祈禱,在這一試煉中堅固他,神師使他確信,不久之後,他將再次領受自上而來的恩寵。事實上,就在那天晚上,當他一回到自己的小室,就有一道神光降臨,他的理智被這光所把握,他被提升到天主聖愛的不可描述的喜樂之中,雖然他原本不擅於言教,但自那以後,天主卻賜予他令同伴感到驚奇的智慧。這樣的超性恩賜給他招致了嫉妬他的人的憎惡,他們成功地將他逐出了斯督迪修道院。

於是,他進了聖瑪瑪斯修道院做初學修士,這是一座很小的修道院。他仍繼續以虔誠者西默盎為神師。虔誠者西默盎親自剃度他成為修士,給他取法名為西默盎。聖西默盎在靈修的道路上日益邁進,他過著完全緘默的生活,不斷祈禱、默想聖經,只以少量的蔬菜裹腹。他只有在參加禮儀時才會離開自己的修道小室,這間小室確實成了一座燃燒的火窯,他在其中全身心地致力於使自己轉變為愛的純潔火燄,從此之後,主頻繁地將他提升至神魂超拔之中。在他的一篇非常優美的演講中,西默盎將自己比作一個可憐人,雖然跌落在泥淖的深坑之中,但是,仁慈的主卻將他強力拖出泥坑,雖然他經歷了仇敵的攻擊與各種艱難,但是,在神師的帶領下,他來到了水源,在那裡使自己被清洗、潔淨,雖然他在靈裡是瞎眼的,但卻成了一個默觀屬靈事物的人。按他使自己的內心獲得淨化的程度,天主賜予他得以越來越清晰地看到神光。藉著神光,他漸漸能夠分辨出基督的容头顏,最終他被帶到無法言喻的神魂超拔之中,在這一超拔中,基督向他說話,稱他為自己的弟兄與朋友。但是,只有在經過了其它眾多的神視,傾流了大量眼淚之後,有一天,當他在敬禮一幅聖母像時,他才明白,他在自己內心深處,有意識地擁有了這一位格之愛,這愛就是主自己。

兩年後,院長確認了他所取得的堪受欽佩的進步,就讓他接受祝聖,成為司鐸。在他祝聖的那一天,聖神如同單純而無形的光降下,覆蓋在祭品之上,在他之後的司鐸生涯裡,每當他在舉行彌撒聖祭之時,沒來一次不看到同樣的神視。他的容貌為一道明亮的光所環照,煥發出天使一樣的樣貌,在他祝福民眾時,沒有人能注視他的眼睛。在他祝聖為司鐸一年後,院長去世了,瑪瑪斯修道院的修士獲得了尼各老•克里索貝爾格宗主教同意,選西默盎繼任院長。當時的瑪瑪斯修道院作為平信徒的墓地,修道紀律鬆弛。西默盎開始著手重修除了教堂之外的所有修道院建築,並開始進行另一項更加艱難的工作:重整修道院的紀律,訓練修士更熱心的尋求天主。按照斯督迪的聖德奧多若的傳統,他熱心地每週給修士們作三次靈修講話,重新點燃他們的熱火。他不只提醒修士要記得共修生活的原則,作為一個「充滿弟兄之愛的可憐之人」,他還喜樂地將他所獲得的恩賜向他的同修指示出來,他給他們揭示了天主在他身上所做的奇事,強烈地向他們肯定,我們在此世就能享見天主的國。他切願能將他所領受的恩寵與弟兄們分享,並在自己的著作中解釋了這一恩寵的各種特性,這在教父著作中是非常少見。

西默盎所表現出來的這種「無法節制的熱忱」給他招致了一些修士的反對與譏諷,他們寧願過一種較為舒適的修道生活,他們指責聖人是個愛吹牛的人。直到有一天,當聖人正在進行靈修講話時,他們中有將近三十個人起來反對他,以暴力打斷了聖人的講話,想要將他趕出修道院。然而西默盎卻不為所動,他面帶微笑,十分鎮定地阻止了他們,這些人喊叫著離開聖堂,前去向西西尼宗主教(995-998年)抱怨。宗主教調查了此事後,完全肯定聖人的所作所為,將那些修士處以流放。但是,西默盎卻充滿慈父之愛,不想使他的羊在羊棧之外迷失。於是,他請求暫緩執行這一裁決,親自前去尋找這些修士,請求他們寬恕,並懇求他們重回修道院。

在這一令人悲哀的事件之後,修道院裡的和平得以恢復,他再次確立了修道院的發展方向,很快,那裡就成了帝都的靈修中心,吸引了許多熱心的、來自帝國各地的信徒前來成為他的弟子。儘管肩負著牧靈的職責,但是,西默盎卻不允許自己分心而忽略了修行事工,他每天三次,在固定的時間,退隱到自己的房間裡,以淚洗面,專務祈禱。流淚成了他的第二天性,這導致了他的愛德、對眾人的愛以及在試煉中的忍耐不斷成長。在他目睹了非受造之光後,他領受了神學的恩賜,當他沒有神魂超拔之時,他利用夜裡的時間編寫了《神聖之愛的讚美詩》,見證了恩寵在聖人的靈魂內所產生的效果。他出版了他所寫的著作與教導,使許多靈魂能找到諸聖教父時代的熱忱,開始為靜修主義最終被定斷為教會的正式信理做準備。

1005年,在對天主的愛的催促下,西默盎在任院長二十五年後,自由地放下了他的職責,讓他的弟子阿爾塞尼接替他出任院長。而他自己則退隱到一個偏遠的修道小室,專務神聖的靜修生活,就如同梅瑟在山上所做的那樣(出17:11),藉著他的祈禱支持他的修士。藉著默觀,他通曉了所看到的屬神事物,之後,他被授以對將來所要發生的事件的知識,以及受造物的終極狀態。一天夜裡,他處於一道光的環照之下,這光照射進他的整個身體,使他完全變得如同火與光一樣,他聽到從天上發出一個聲音,告訴他,這一使他改變容貌的光榮就是為選民在公復活時所保留的相同的榮耀。這就是他在他的神學與奧秘論著中所寫的,為聖神所擁有,藉著恩寵而成為神。

但是,儘管他已達致成全,卻仍要經歷新的痛苦的試煉。在他的神師虔誠者西默盎去世後,他命人繪製了他的聖像,並編撰了敬禮他的禮儀經文,每年在他去世的日子,西默盎都要與從四面八方聚集而來的信友一起舉行隆重的禮儀紀念這位有著宗徒精神的人。這一做法一直持續了十六年之久,直到前尼科美底亞都主教斯德望成了宗主教的助手(syncellus)──他是個十分博學的人,在官場上具有相當的影響力──他對西默盎非常不滿,因為聖人在帝都具有極大的聲望,人們都以他為天主的人,是教授有關聖神的信理的神學家。他尋找機會敗壞聖人的名聲。他先以一個敏感的問題挑戰西默盎,聖人仔細地回答了他的問題,在答覆中,聖人提醒這位宗主教的助手,只有藉著對聖神的經驗,我們才能真正談論神學。這令他對聖人更加懷恨在心。他四處散佈誹謗西默盎的指控,說他像敬禮聖人一樣地敬禮一個罪人。最終,斯德望捏造莫須有的罪名,於1009年將這位天主的人處以流放。

儘管在嚴寒的冬天,他被獨自留在克里索頗利斯附近的一座荒無人煙的山上,西默盎仍感謝天主,他為斯德望加於他身上的試煉而給他寄去了一封感謝信。斯德望在收到這封信後,勃然大怒,他懷疑聖人在他所住的小室裡仍藏有金銀,就命人將聖人房間的東西洗劫一空。對此,聖人再次給他的「恩人」寄去一封信,對他的所作所為表現感謝。聖人在那裡找到了一座已廢棄了的奉獻給聖瑪里納的經堂,就定期在那裡舉行修道日課,使自己專務祈禱。在這期間,聖人的門徒與景仰者在貴族中間為他向宗主教求情,聖人被帶到主教公會,在那裡,西默盎對敬禮他的神師一事毫不退讓,宗主教讓他平安離去,說:「你確實是一個真正的斯督迪修道院的修士,充滿了對你神師的愛;但是,你也有和他們一樣固執,這也許應受到讚頌。」

聖人回到聖瑪里納經堂,專務靜修,他獲得了許多恩賜,導致了他所住的地方成了一座修道院,吸引了許多熱心的基督徒從帝都前來,他在那裡公開地慶祝虔誠者聖西默盎的瞻禮。在聖神的啟迪下,他繼續編撰他的讚美詩,撰寫論著,教導說:若無聖神的恩寵,信徒既不會獲得罪赦,也不會被聖化。這一恩寵不僅將他帶入神魂超拔之中,也使他行了許多奇跡,以支持他的門徒,並使前來拜訪他的人得到慰藉。

聖人年事已高,他疾病纏身,臥床不起,無法行動。儘管有病在身,有一天,他的一個弟子看到他在祈禱時從地上起來,為一道無可言喻的亮光所環照。他於1022年3月12日,安息主內,加入了諸聖歌團。在此之前,他預言了自己離世的日期,以及三十年後他的聖髑將被遷移。

聖西默盎生前在自己的身上光榮了天主,在他去世後,天主藉著他所顯的奇跡光榮了他。不但如此,他的著作一直流傳至今,給渴望永生天主的人帶來了極大的屬靈喜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