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理講授》講授三
論洗禮
「難道你們不知道：我們受過洗歸於基督耶穌的人，就是受洗歸於他的死亡嗎？我們藉著洗禮已歸於死亡與他同葬了，為的是基督怎樣藉著父的光榮，從死者中復活了，我們也怎樣在新生活中度生。」（羅6:3,4）
一、「願諸天歡樂，願大地踴躍」（詠96:11），對那些將要為牛膝草灑滌、為屬靈的牛膝草所潔淨的人而言，基督的德能就是在牛膝草與蘆葦上給予的，在受難時，人就是以此給祂解渴的。當天上的大能者歡躍的時候，但願將要與屬靈的新郎結合的靈魂做好準備。因為「曠野中有呼號者的聲音：你們當預備上主的道路」（谷1:3）。因為這並非小事，並非普通的肉體結合，而是洞察一切的聖神按信德的揀選。因為世界上的婚姻和契約，並不是完全憑著判斷而訂立的，但凡新娘有財富或美貌，新郎就會迅速答應婚事。但在這裡不是為了人的美貌，而是靈魂的清白良心；不是為了應受詛咒的瑪門，而是靈魂的敬虔財富。
二、你們這些義德之子啊，請聽若翰的勸告，他說：「修直上主的道路吧！」（若1:23）你們要除去一切障礙和絆腳石，使你們可以筆直前行，直到永生。要準備好靈魂的器皿，為無偽的信德所潔淨，好能領受聖神。要立即開始在悔改中洗淨你們的長袍，這樣，當你們被召到洞房時，可以發現你們是潔淨的。因為新郎不加區別地邀請所有人，因為祂的恩寵是豐盛的；使者的高聲呼喊把他們全都聚集在一起，但同一位新郎隨後又把進來的人分開。但願那些已登記了名字的人中，沒有一人聽到這樣的話：「朋友，你怎麼到這裡來，不穿婚宴禮服？」（瑪22:12）但願你們全都能聽到：「好！善良忠信的僕人，你既在少許事上忠信，我必委派你管理許多大事：進入你主人的福樂吧！」（瑪25:23）
現在你站在門外，但天主卻讓你們都可以說：「君王引我進祂的內室。」（參閱歌1:4）「我要萬分喜樂於上主，我的心靈要歡躍於我的天主，因為他給我穿上救恩的衣服，給我披上義德的外衣，使我有如頭戴花冠的新郎，有如佩帶珍珠的新娘。」（依61:10）好使你們每個人的靈魂「沒有瑕疵，沒有皺紋，或其他類似的缺陷」（弗5:27）；我的意思並不是說是在你們接受恩寵之前，因為這怎麼可能呢？因為你們受召，是為了罪過的赦免；但是，當恩寵被賜下時，你們的良心被發現是無可指責的，相稱於恩寵。
三、弟兄們，實際上，這是一件嚴肅的事，你們必須認真對待。你們每一個人都要在千萬天使的軍旅面前，站於天主的臺前，聖神要在你們的靈魂上蓋上印記，你們要被編入偉大君王的軍隊。因此，你們要做好準備，裝備自己，我的意思是以美好的良心給靈魂穿上敬虔，而非穿上鮮艷的衣服。不要把洗禮池裡的看成簡單的水，而要把它看成是與水一起賜予的聖神的恩寵。因為就如同帶到異教祭壇上的祭品，雖然它們本身是中性的，但卻因祭祀偶像而成了污穢的，相反，簡單的水在呼求了聖神、基督與父之後，獲得了聖潔的新能力。
四、由於人具有雙重的本性，靈魂和肉體，潔淨也具有雙重性，對無形體的部分，是無形體的潔淨，對肉體的部分，則是肉體的潔淨：水潔淨肉體，聖神給靈魂蓋上印記；這樣，我們的心被聖神所灑，我們的肉體為淨水所洗，之後，我們就可以接近天主（參閱希10:22）。因此，當你們要下到水裡去的時候，不要只是把它看作水，而要藉著聖神的德能尋求救恩，因為沒有這兩者，你們就不可能是成全的。這話不是我說的，乃是主耶穌基督說的，祂在這件事上有權柄：因為祂說：「人除非重生，（祂又加上，）由水和聖神而生，不能進天主的國。」（若3:3,5）那受了水的洗，卻不配受聖神的洗的人，並沒有領受圓滿的恩寵；人若在行為上有德行，卻沒領受水的印記，也不能進入天國。這話似乎有些過份，但不是我說的，因為是耶穌宣告的，這就是聖經中對這話的印證。科爾乃略是義人，堪當在神視中見到天使，他將他的祈禱與施捨善工在天上的天主前立為美好的紀念。伯多祿來了，聖神傾注在信的人身上，他們說起了方言，講說預言，經上說，在聖神的恩寵降下之後，伯多祿吩咐他們因耶穌基督之名受洗（宗10:48），為使在靈魂因信而重生之後，身體也因洗而有份於恩寵。
五、但是，如果有人想知道為什麼恩寵是藉由水，而非藉由其它的某種元素而賜予的，就讓他拿起聖經學習吧。因為水是一種極好的事物，也是世界的四種可見元素中最高貴的。天是天使的居所，但是諸天是由眾水而來：地是人的處所，但地是由眾水而來的：在受造物形成的六天之前，天主的神就運行在水面上（創1:2）。水是世界的開端，約旦河是福音信息的開端：因為以色列人是通過渡海而由法郎手中得到拯救，世界則是「以水洗，藉（天主的）言語」而由罪惡中得到拯救（弗5:26）。凡有立約的地方，就有水。洪水過後，與諾厄立約；在西奈山與以色列人立約，但是，是「用水、朱紅線和牛膝草」（希9:19）。厄里亞被提，但也不離水：因為他先過了約旦河，然後才坐著戰車上天。大司祭先取潔，然後再獻香；因為亞郎先取潔，然後才被祝聖為大司祭：因為一個尚未被水洗潔的人，怎能為其餘余的人祈禱呢？另外，作為洗禮的象徵，在會幕內還設了一個水盆。
六、洗禮是舊約的結束與新約的開始。因為它的創始者是若翰，「在婦女所生者中，沒有比他更大的」（參閱瑪11:11）。他是先知的終結，「因為眾先知和法律直到若翰為止」（參閱瑪11:13）；但他是福音的開始。因為經上說：「天主子耶穌基督福音的開始。」接著又說：「若翰便在曠野裡出現，宣講悔改的洗禮。」（谷1:1,4）你也許會提到被提到天上的提市貝人厄里亞，但他沒有若翰大；哈諾客被提，但他沒有若翰大；梅瑟是非常偉大的頒佈法律者，所有的先知都令人敬仰，但他們都沒有若翰大。並不是我膽敢拿先知與先知做比較，這是他們與我們的君宰、主耶穌所宣告的：「在婦女所生者中，沒有興起一位比洗者若翰更大的。」（瑪11:11）祂並沒有說「在童貞女所生者中」，而是說「在婦女所生者中」。這一比較是在偉大的僕人與他的同僕之間進行的；但是，子的尊貴與恩寵則不是僕人可比的。你看，這人多麼偉大，天主揀選他做這一恩寵的第一位管家。他一無所有，是個熱愛曠野的人，然而卻不憎恨人類；他以蝗蟲為食，給自己的靈魂安上翅膀，飛到天上；他食用野蜜，講說比蜜更甘甜、且更有益的事；他身穿駱駝毛織成的衣服，在自己身上表現出修行生活的模樣；他還在母胎之中時，就被聖神所聖化。耶肋米亞在母胎中就被聖化了（耶1:5），但卻沒有在母胎之中講說預言。惟有若翰在母胎中就歡喜跳躍（路1:44），儘管他不是用血肉的眼睛看到，卻藉著聖神認識了他的君宰。既然洗禮的恩寵是偉大的，就要求它的創始者也是偉大的。
七、這人在約旦河裡給人施洗，「全耶路撒冷的人，都出來到他那裡去」（瑪3:5），為能獲得洗禮初果的利益；因為擁有一切美好事物的特權者就在耶路撒冷。耶路撒冷的居民啊，你們要明白，這些出來的人是怎樣受他的洗的，經上說：「承認自己的罪過。」（瑪3:6）他們先將自己的創傷展示出來，然后他就給他們用藥，把信的人從永火中救贖出來。如果你們要確信這一點，即若翰的洗將人由烈火之中救贖出來，那就請聽他是如何說的：「毒蛇的種類！誰指教你們逃避那即將來臨的忿怒？」（瑪3:7）他說，你們從今以後不要再作毒蛇了，雖然你們從前是毒蛇的種類，你們要脫去它，像蛇那樣蛻去你們從從前罪惡的生活。因為每條蛇都是爬進一個狹窄的洞蛻皮，藉著洞壁的擠壓蛻去舊皮，再次在身體上長出新皮來。同樣，「你們要從窄門進去。」（瑪7:13,14）藉著齋戒禁食磨去你們的舊我，將造成你們毀滅的一切驅逐出去。「脫去舊人和它的作為」（哥3:9），用《雅歌》中的話說：「我已脫下長衣，怎能再穿？」（歌5:3）
但是，在你們中間也許有一些偽善者、諂媚者，也有一些人假裝虔誠，但心裡卻不相信；他們如同術士西滿那樣地前來，不是為領受恩寵，而是為了窺探所賜予的；就讓他也由若翰學習吧：「斧子已放在樹根上了，凡不結好果子的樹，必被砍倒，投入火中。」（瑪3:10）審判者是不講情面的，你要除去你的偽善。
八、那麼，你們必須做什麼呢？悔改的果實是什麼？「有兩件內衣的，要分給那沒有的。」（路3:11）這位教師是值得信賴的，因為也是第一個实踐他所教導的人，他不恥於講說，因為良心並不妨礙他的唇舌，「有食物的，也應照樣做。」你渴望獲得聖神的恩賜，卻又論斷窮人不配獲得身體的食物嗎？你尋求大恩賜，卻又不分享小恩賜嗎？即便你是稅吏，或是犯姦淫的，也有得救的希望：「稅吏和娼妓要在你們以先進入天國。」（瑪21:31）保祿也作見證說：「無論是淫蕩的、或拜偶像的、犯奸淫的，……，都不能承繼天主的國。你們中從前也有這樣的人，但是你們已經洗淨了，已經祝聖了。」（格前6:9-11）他不是說，你們中現在有這樣的人，而是你們中從前有這樣的人。在無知狀態下所犯的罪要被赦免，但頑固的惡行卻要被定罪。
九、你有天主的獨生聖子作為洗禮的榮耀。我為什麼還要再講人呢？若翰是偉大的，但他對主來說算什麼呢？他的聲音很響亮，但比起聖言來又算什麼呢？前驅是很尊貴的，但比起君王來又算什麼呢？那以水施洗的是高貴的，但比起以聖神及火施洗的相比又算什麼呢？（瑪3:11）救主以聖神和火給宗徒施洗，那時，「忽然，從天上來了一陣響聲，好像暴風颳來，充滿了他們所在的全座房屋。有些散開好像火的舌頭，停留在他們每人頭上，眾人都充滿了聖神」（宗2:2）。
一○、若有人不接受洗禮，他就沒有救恩；只有殉道者除外，他們即使不受水洗，也能獲得天國。因為當救主藉著祂的十字架救贖世界的時候，祂的肋旁被刺透，流出了血和水；這使得在和平時期的人，可以在水裡受洗，而在教難時期的人，則可以在他們自己的血裡受洗。因為救主也慣常稱殉道為洗禮，說：「你們能飲我的爵嗎？或者，你們能受我受的洗嗎？」（谷10:38）殉道者「成了供世界、天使和世人觀賞的一埸戲劇」（格前4:9），他們藉此宣認信仰；不久之後，你也要宣認這信仰：──但對你而言，現在還不是聽這些的時候。
一一、耶穌藉著自己的受洗聖化了洗禮。如果天主子受了洗，那麼，輕視洗禮的人還有什麼虔誠可言呢？但是祂受洗，不是為了得到罪過的赦免，因為祂是無罪的；儘管祂是無罪的，卻受了洗，這樣就可以把屬神的大恩典賜予受洗的人。因為「孩子既然都有同樣的血肉，祂照樣也取了一樣的血肉」（希2:14），使我們既分享了祂在肉身的臨在，也有分享祂的屬神恩寵，所以耶穌受了洗，使我們因有份於洗禮而獲得救恩與尊榮。按約伯所說，水裡有「把約但河吸進口裡」的龍（約40:23）。因此，既然要把龍的頭打碎（詠74:14），祂就下到水裡把強壯的龍捆綁起來，使我們以獲得踐踏在蛇蠍的能力（路10:19）。那獸又大又可怕。沒有一艘漁船能載得動它尾巴上的一片鱗（約40:26，七十賢士譯本），毀滅奔跑在它的前面（約41：13），蹂躪凡遇到它的人。生命與它相遇，使死亡的口從此閉上，我們這些得救的人都可以說：「死亡！你的刺在哪裡？墳墓！你的勝利在哪裡？」（格前15:55）死亡的刺被洗禮拔出。
一二、你下到水裡，帶著你的罪，但是，呼求恩寵給你的靈魂蓋上印記，使你今後不被可怕的龍吞沒。你下去時死於罪惡，上來時則要復活於義德之中。如果你藉著與救主相似的死與祂結合了（參閱羅6:5），也必堪當祂的復活。因為耶穌死了，把世人的罪擔在自己身上，好能使祂藉著將罪置於死地，而在義德中復活；你下到水裡，埋葬在水裡，就如同祂被埋葬在石頭裡一樣，你也要復活，在新生命內行走。（參閱羅6:4）
一三、此外，當你被認為堪當獲得恩寵的時候，祂就賜予你力量，使你能與敵對勢力搏鬥。因為祂受洗後，受試探四十天（並非祂先前不能獲勝，而是因為祂希望凡事都按著適當的次第和秩序），你也一樣，雖然在受洗前不敢與仇敵搏鬥，但當你接受了恩寵，對正義的武器滿懷信心之後，就必須作戰，如果你願意，就要宣講福音。
一四、耶穌基督是天主子，但祂在受洗之前卻沒有宣講福音。如果君宰本人按相應的次序，遵循正確的時間，那麼，我們，祂的僕人，應該冒失地不按次序行事嗎？「從那時起，耶穌開始宣講」（瑪4:17）；那時，「聖神藉著一個形像，如同鴿子，降在他上邊」（路3:22）；不是為了好讓耶穌先看見祂，因為祂在以肉身的樣式降臨之前就已認識了聖神，而是為了讓給祂施洗的若翰看見聖神。因為祂說：「我也不曾認識他，但那派遣我來以水施洗的，給我說：你看見聖神降下，停在誰身上，誰就是那要以聖神施洗的人。」（若1:33）如果你也有真實的虔誠，聖神也會降在你身上，從天上傳來有父的聲音，不是說：「這是我的兒子」，而是說：「如今這人已成了我的兒子。」因為這個「是（is）」字只屬於祂，因為「在起初已有聖言，聖言與天主同在，聖言就是天主。」（若1:1）這「是」字屬於祂，因為祂永遠是天主子，而「如今已成了」則是屬於你的，因為你並非按本性是兒子，而是因收養而成為義子。祂永遠是「是」，而你則是藉著提升而領受了那一恩寵。
一五、那就預備好你靈魂的器皿，使你可以成為天主的兒子，「天主的承繼者，基督的同承繼者」（羅8:17）；如果你確實使自己做好準備，好能使你可以接受；如果你懷著信心近前來，好能使你可以成為忠信的人；如果你打定主意要脫去舊人。因為凡你所做的一切，無論是姦淫，還是邪淫，還是其它任何形式的淫亂，都會被赦免。還有什麼比把基督釘在十字架上更大的罪呢？然而即使是這樣的罪，洗禮也能潔淨。因為伯多祿就是這樣對來到他那裡的三千人，對那些把主釘在十字架上的人說的，他們問伯多祿說：「諸位仁人弟兄！我們該作什麼？」（宗2:37）因為這傷很大。伯多祿啊，你說：「你們殺害了生命之原。」（宗3:15）這使我們想到自己的墮落。這麼大的傷，有什麼藥可以醫治呢？有什麼能潔淨這樣的污穢呢？對這樣的毀滅有什麼救恩呢？他說：「你們悔改罷！你們每人要以耶穌基督的名字受洗，好赦免你們的罪過，並領受聖神的恩惠。」（宗2:38）天主的慈愛不可言說！他們沒有得救的希望，卻被認為堪當領受聖神。請看洗禮的大能吧！你們若有人用褻瀆的話把基督釘在十字架上，若有人因無知而在人前不認祂，若有人因惡行而使教義被褻瀆，他就應悔改，懷著美好的盼望，因為即便在如今同樣的恩寵仍然存在。
一六、「熙雍女子，妳應歡樂！上主要除去你的仇敵。」（索3:14,15）「吾主以懲治的神和毀滅的神，洗淨熙雍女子的污穢。」（依4:4）「他要在你們身上灑清水，潔淨你們，淨化你們，脫離各種不潔。」（則36:25）天使要圍著你們跳舞，說：「那身穿白衣，偎依著自己的愛人的，是誰？」（歌8:5）因為那從前作奴僕的靈魂，現在已經已被主收養，成了祂的親人，祂接納了這誠摰的意願，必要回答說：「我的愛卿！妳多麼美麗！妳多麼美麗！妳的牙齒像一群剪毛後洗潔上來的母綿羊（因為美好良心所做的宣信，並且）都懷有雙胎」（歌4:1,2）；由於雙重的恩寵，我的意思是：它是水和聖神所成全的，或者它是舊約和新約所宣告的。但願天主賜予你們眾人，在完成了齋戒的過程後，仍記得我所說的，在善行上結出果實，可以不受指責地侍立在屬靈的新郎身邊，由天主獲得罪過的赦免；願光榮歸於祂、及子、及聖神，直到永遠。阿們。
返回「《教理講授》總目」